獵苑外，本來非常嚴厲又嚴峻的氛圍，跟著這一嗓門粗口刹時乾硬，長孫府空騎的很多馬匹跟著來人前衝被驚散，眨眼程咬金便是到了跟前，一雙虎目往此人群裡瞅去――

幾人眼有憤色，心中屈辱，卻都是低下了頭，莫敢違逆，腦中閃現出那一道獨立人前，眼若星明，揮刀斬血的麗影，徹夜，必定難眠。

“閉嘴，”李泰伸脫手，有些微微發顫，看著她濺著赤色的慘白麪孔，幾近是耗儘了滿身力量，纔去封住了她染紅的腿上幾處穴道，而不是一巴掌拍死身邊的統統活著的人。

程咬金見她麵色沉寂，一張烏黑掛灰嬌顏，不悲不喜，內心一突，忙側身避過她施禮，“你這孩子，是要做甚麼？有我在，還能叫你虧損不成？”

送走了長孫夕，長孫無忌父子扭過甚來，兩邊再次對峙，長孫無忌對程咬金道：

“玉兒啊，但是嚇著了啊？”麵對遺玉他但是和顏悅色地多，也掃了一遍她身上。

二百來號人浩浩大蕩殺進馬場，正撞上阿誰被平彤安排留在馬場裡聽風的侍衛從道邊跑過來，直喊著那頭長孫家要斷程小鳳一條腿，聽這話，那裡來得及細問，程咬金當即紅了眼，啊呀呀一抽馬屁股，就帶著人衝向獵苑那邊。

遺玉一手環著她肩膀，摳著她肩頭肉止住那份砭骨的疼痛，任由盜汗留下，昂首看著長孫無忌長樂幾人，沾了血點的臉上淩然一肅，沙啞著聲音，抖著嘴唇，遲緩道：

“不準哭老子都來了，你還哭個甚，”程咬金嘴裡雖冇好氣，臉上卻嚴峻兮兮地在她身上打量，“傷到冇？”

見她一身是血，長樂嫌棄地撇過甚去，長孫衝冷哼一聲，長孫無忌長出一口氣，一甩衣袖，回身大步拜彆。

被這連番得理不饒人的逼迫，遺玉此時沉著下來，方纔遲遲覺出一絲不對來，再看長孫無忌麵色，臉上猶然帶怒，可細心看，他一雙眼睛倒是安靜的很，心中豁然一通，咬緊了舌尖不露驚色，暗道一聲薑還是老的辣

“三蜜斯怕甚麼？”遺玉不等長孫無忌再惦記起她不久前纔對長孫下毒一事，快步上前，溫聲道，“我醫術承自高人，對於骨症是有幾分掌控的，你放心就好。”

“...好，你來。”長孫無忌側身一讓，暴露草地上躺在丫環腿上，蓋了一條紅紋大披風遮住滿身的長孫夕。

因而就在長孫無忌一乾人等眼皮猛跳時，便見李泰謹慎翼翼將人從地上抱起來，回身往回走，路過他們身邊時候，也隻是側頭悄悄看了他們一眼，隻是一眼，除了長孫無忌繃起臉外，其彆人都不約而同地避開去，呼吸一窒，但也僅僅是一刹時，恍若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