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感覺造化弄人罷了,”遺玉環顧了一圈四周陌生的來賓,緩緩道:“這芳林苑,我三年前便來過一次,當時也是一場宴會。我家剛從蜀中遷到關內,初來乍到,冇曾想有幸同兄長一同到這皇家的園子來,我還記得,那晚這露天殿安插的標緻極了,到處都垂著輕飄飄的紅繚紗,擺著拳頭大的夜明珠照明......”
長孫嫻許是喝多了,對她這好言相勸並不體味,冷哼道:“二弟是無辜的,盧智是死不足辜,這能拿來比擬嗎,你是不是腦筋又不清楚,分不清好賴了。”
這個認知,叫人再看向主宴席上那幾桌後,心機都古怪起來,這長孫家的今晚也夠憋的,仇敵見麵不說急眼,也容不得對方一個小女子坐在他們上頭吧,幸虧平陽公主和魏王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到底是不怕獲咎長孫家,還是真當長孫家的漂亮不計算呢?
“好。”平陽一眼掠過紙張,便遞還給了疇昔,兩手揣進袖裡,漫不經心腸側頭看了眼正同房喬竊竊低語的長孫無忌,眉毛抖了抖。
長孫嫻很想應一聲“就是她化成灰我也能認得”,話到嘴邊,就變成,“能一樣麼,她不過是玩弄了你幾次,讓你吃了些虧,你們冇甚麼大過節,但是我同她倒是血仇了。”
平陽點頭,又飲了一杯酒,適值遞上一份以思君婦人的角度寫下的詩,明月悲秋,她看後擰了下眉,對遺玉道:
遺玉坐正了身子,看著十幾步外的嫋娜身姿,視野在她胸前誘人的弧度上一停,悄悄咂舌,這長孫夕可比她還要小上兩三個月,發育好的快趕上成年的女子了,反觀本身,若不是周夫人把守的峻厲,指不定是要變成地裡的野蔥一根直了。
一股屈辱之感驀地升起,遺玉側過甚,麵無神采地看著那頭戴紫紗襆的俊美女人,隻等看他作何反應,拒,麵對美人相贈無端回絕,不免遭人詬病,收,那便是皆大歡樂了,隻要她能忍。
“有了,”長孫夕朝前走了一小步,抬開端冷靜看了眼李泰,便又移開目光,螓首微垂,紅唇開闔,一字一句,腔調欣然。
“是。”長孫夕悄悄應了一聲,垂著頭回到坐位,剛一坐下,便被長孫嫻拉住低語,可她一字都冇聽到耳中,隻是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殿中站在一起的兩人,哪怕這一幕刺目非常。
虞世南開了口,下頭便冇有人再出聲貳言,杜楚客看向李泰,見他點頭後,清了清嗓子,道:“那杜某便先來一首,權作拋磚之用,來人啊——籌辦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