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門前這番動靜，卻被隔壁此中一個窗下而坐的人，聽了個清楚，正在順手翻看門生課業的男人，一手撫過紙張上清秀的小字，在屋裡其彆人迷惑的目光中，站起家來緩緩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飲下一口酒，李恪道：“穆師不是說過麼，有些事，要往深處看了，才明白，李泰撰書，看著是對我倒黴，但是，倒是大大無益的一件事。”

“先生，我、我恐怕不能。”不能隨便落筆，她怕會一不謹慎毀了這幅畫，憑這一幅讓人望而失神的畫，杜若瑾在長安城中的名聲，必會大噪，成為真正的大師，指日可待。

遺玉藉著杜若瑾取畫的工夫，將他書桌上的安排看了一遍，筆架上掛著的羊毫，有幾隻已經有了較著的磨痕，可筆鋒卻非常和婉，桌側的幾摞紙張整齊地疊放，上麵壓著模樣大小都差未幾的玉質紙鎮，靠近她手邊的，明顯是門生們的課業，她謹慎地掀起了幾張，但見每份課業上都用白紙夾著一份是非適合的考語，筆跡明朗。

“這是......”待看清楚畫中全景以後，遺玉忍不住吸了一口氣，過分驚奇的她，下認識地伸手捂住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畫卷。

許是她來的早，小扣了兩下門，卻無人應對，可門卻一觸即開，正躊躇著是否要出來，便聽身後一陣腳步聲。

“這是？”盧智邊問，便接過翻開。

他溫和卻態度果斷地一笑，伸手一指長長的畫卷之上左邊預留的大片空缺處，而後撩起衣襬，就勢跪坐在她劈麵的席子上，挽起衣袖暴露因長年作畫分外有力的臂腕，竟是一臉當真地幫著研起墨來。

李泰匿名贈物的事情，必定是被遺玉得知了，詳細她是如何曉得的，他不得而知。可李泰的態度，卻讓他更加難辨，他始終覺得。在親情以外，冇有人會無緣無端地對另一小我好，更彆說是自小發展在冰冷皇室中的皇子。

盧智清秀的麵龐上，俄然呈現了極其不搭調的刻毒之色，他食指悄悄摩擦著銀盒上的斑紋，輕聲道：“對，留著，好讓我不健忘，我手中的箭，究竟是要射向那裡。”

不過幸虧遺玉年紀還小，對這些事情應當冇那麼敏感纔對。

盧耀閃身進了屋子，在盧智身邊站好，道：“智少爺，我幫你上藥。”

“小玉，真是對不住，我來晚了。”

明天三兄妹幾近徹夜長談，遺玉先扛不住趴在案上睡著，盧俊便冇吵醒她。直接把人抱起來送回屋裡。

國子監五院當中，敞亮又餘暇的教舍並未幾，恰書學院的後院之前，便有一間采光好，又寬廣的。東方佑上午便讓人把這間教舍清算了出來，桌案席毯皆從學庫房裡取了最新的出來，暖爐足足添了六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