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遺玉就在床頭起坐下,支了端茶倒水的丫環出去,一巴掌拍在盧俊胸口上,黑著個臉,低聲罵道:“我是叫你使苦肉計,可也冇讓你幾天幾夜不吃不睡等著把身子搞壞啊,你是傻啊,見下那麼大雨,就不會少在外頭站一會兒,早些返來麼,真被你這個傻蛋氣死了。”
晉璐安不知遺玉這是在找藉口支開她,躊躇地瞧瞧盧俊,“那這裡?”
“不會”盧俊急地差點一骨碌坐起來,“她和我說好了的,等我病好了,還要和她一起去逛花市,我說過要送她一盆紫陽花,她都記得,她冇忘,安安她從不對我扯謊話,她也不會騙我。”
“夫、夫人?”
遺玉這也是頭一次清楚地曉得,晉璐安對她二哥用情之深,是遠過於她設想,一麵光榮遇人不淑的盧俊還能得如許一人鐘情,一麵又替晉璐安有些不值得。
“...二公子的病,是由一時的風寒著涼,加上心火過旺,中和而至,幸而他身材根柢好,纔沒燒壞了心肺,老夫這就開上兩張方劑,瓜代服用,再佐以一些按摩之法,待他燒退過後,養上旬日半月,也就能病癒了。”
盧孝走到門後,又吃緊回了頭:“夫人另有甚麼叮嚀?”
盧孝這麼大個男人,說著說著硬是流下淚來,他空出一隻手抹了抹臉,持續道:“昨天下著雨,老爺在夫人家門外等了一個時候,返來淋了雨,又被老夫人狠罵了一頓,失魂落魄地回到房裡,一睡就冇起來過,他昨兒說了一整晚胡話,都是念著夫人您,說您是真要同他和離,不會返來了,說他悔怨冇善待您,可...可今後大抵都冇機遇了――”
他一走,晉璐安便重端起藥碗,試了試熱燙,一勺一勺地撐開盧俊儘是乾皮的嘴唇,謹慎翼翼地喂出來,可還是被盧俊吐了一半出來,她手背碰了碰他滾燙的額頭,內心一陣酸楚,盼他還成心識,便忍了眼淚,在他耳邊輕聲哄道:“俊哥,你乖乖吃了藥,等病好了,我就返來了,俊哥,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逛西街的花市,你說過要送我一盆開的最好的紫陽,雖是過了花季,可我們買返來,好好養著,待到來歲蒲月時再看它著花,啊?”
晉璐安提了一個上午的心總算落歸去,感激地對李太醫道:“真是有勞您了,我這裡另有個不情之請,望我家老爺退熱之前,李太醫多在府上住個兩日。”
“就是上午啊,我人都燒的有些胡塗,可她一來我就曉得了,”盧俊頂著一嘴髯毛,嘿嘿傻笑,先前他是真怕晉璐安對他死了心,真就連他的死活都不管了,可她不但跑了返來,還親力親為地在床前照顧他,對他說了好些和順話,要不是他記得遺玉的提示,怕露了餡,一早就就爬起來抱著她不放了,成果隻好持續裝睡,享用她的體貼,聽她說好些他都未曾曉得的內心話,一麵自責,一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