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皇族,又是天子最寵嬖的兒子,比起太子的肆意妄為和其他皇子的公開放縱,李泰的隨便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因著生而冷酷的性子,他的隨便纔不比太子那般刺眼,但像是現在這類,想做甚麼卻要禁止不做的環境,實在是少的不幸,單看方纔在審堂之上,明顯他是奉旨前來督審,聽了一半不到就走人的行動,便可見一番。
遺玉正在生悶氣,瞅著他的行動,見他夾起一塊點心送到唇邊,眼尖地發明那缺了塊兒的新月點心上較著的牙印子,倉猝探身伸手去攔――
她還不知,李泰並不喜食甜,三年五載也難見吃丁點兒甜食,剛纔那一小塊點心送到嘴邊時候他便聞到了甜味,能夠說,若不是遺玉喊那一嗓子,他是絕對不會往嘴裡放的,這麼甜的點心竟然還嚥了下去,如果給阿生瞥見,不免要驚奇地直瞪眼。
“嗯。”李泰抿了口茶。
兩人一個本就話少,一個則是不會主動搭他的話,車內一時靜了下來,遺玉臉上潮紅稍稍退去,思路便飄到了此時不知被韓厲帶往那邊的盧氏身上,神情不由暴露些許憂色。
若說剛纔瞥見李泰不經意間流出的性感模樣,遺玉是頭疼腦熱,這時聽他這一問,全部腦筋愣是空缺了一瞬,身材也頓時緊繃了起來。
“......”李泰天然曉得把他見過韓厲之事說出來,會引發遺玉的不快,可他卻冇想過要在這事上麵瞞她,聽她趕人,見她變得活潑的神采,不但冇有不悅,反而生出些新奇感來,他不慌不忙地將茶杯放在案上,然後兩指順手從那扁圓盒子裡夾出一塊點心來。
“你、你如何不攔下他們?”過分氣急,她連敬稱都健忘用,李泰認得她娘,又認得韓厲,卻眼睜睜看她娘被彆人擄走!
遺玉伸手碰了碰剛纔被他按過的眼梢靠上的位置,想了想,道:“這裡痛,應當不是因為餘毒未清,您若不放心,就持續喝那湯劑,最好是請大夫看看。”
單從盧智眼下的行動,李泰便曉得他尚且不知遺玉得了斑斕毒卷,此事牽涉甚廣,曉得的人越少,遺玉便越安然,憑著盧智的腦筋,必定能猜到些甚麼,如果他稍動心機,便會為遺玉引來禍事,話他眼下不能說的太明白,但這番丁寧,態度倒是再慎重不過。
“殿下,”捂著鼻子的遺玉說話聲音更悶,她有些無法地看著從上車起便成心偶然地招惹他的李泰,當真道:“您昨夜也淋雨了吧,這車廂狹小,又不通氣,您還是早些歸去吧,莫要被我感染,最好歸去後讓太醫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