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望了一眼天涯的明月,想著尚在家中等待的盧氏,心中點點苦澀和無法頓時消逝開來。
比及長孫嫻一曲彈畢,杜若瑾也剛好落下最後一筆,兩名宮娥上前將桌上的畫紙謹慎拿起,緩緩展開在世人麵前。
遺玉低頭微微皺眉,側目看了看酩酊酣醉的盧俊,再瞄了一眼麵色不善的高陽,心下一苦,暗道一聲不利,法度有些沉重地走上前去,躬身立在公主案前,取了一向金頭簽出來遞給對方。
話畢便回身朝那張紅木高桌走去,兩名宮娥早已將杜若瑾的畫作重新平鋪在了桌上,遺玉輕撩起衣袖,暴露小半截白生生的藕臂,待要下筆,卻聽高陽的冷聲再次傳來:
她躊躇了一下,而後躬身對著高陽行了一禮,開口道,“殿下,家兄方纔離席,想必等下就返來了。”
高陽壓上麵上的不快,長孫嫻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皺眉瞥了一眼遺玉,倒了一杯酒遞給高陽。
遺玉直起家子,微瞪著遞到本身麵前那隻握著令簽的大手,接過一看,隻見上麵用蠅頭小楷書了四字――倚畫賦詩!
席間頓時響起紛繁歌頌聲,遺玉側目看去,隻見三尺長的畫捲上,江水明月的風景躍然紙上,水墨之間栩栩如生,的確可謂佳作。
遺玉還在賞識宮女揭示的畫作,卻不想身邊驀地多出一隻手臂,從她身邊案上撿起了那支剛纔被盧智撇下的綠頭簽。
遺玉低頭暗自咬牙,內心把多嘴多舌的盧俊罵了幾遍,方纔消了火,她又不是受氣包,固然已經認識到這個社會軌製的殘暴,可被一個陌生人如許斥罵還是心頭不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