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師不緊不慢地報了第二遍價，遺玉暗惱他說話囉嗦，這麼一個字一個字蹦下去，甚麼時候寶貝才氣到她手裡。

“兩萬一千兩。”

“兩萬五千。”這回出聲的是莫夫人，曾在及笄禮上同遺玉有一麵之緣，坐在香廊下頭，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若非李泰指出，遺玉真不必然曉得誰是誰。

他們是幾代相承的書香世家，天然明白這《薦季直表》的貴重，不是能用錢去衡量的，真拿在手上，想必會同遺玉一樣，捨不得讓出，然卻被長孫夕當作了禮品贈送，雖是送得他們恭敬之人，可這一筆，也明白地閃現出，她非是同道中人，對這名家真跡，少了一份恭敬。

“蜜斯喝茶。”跪坐在李元昌身後的年青侍女斟了茶謹慎遞給她，麵龐兒有些嬌紅未褪，因是在暗處，倒也看不清楚。

莫夫人搖點頭，竟不再留下旁觀，領著一對侍女，揚長而去了。

兩人酬酢了幾句，遺玉便直接道：

“是魏王...魏王也出價了。”

......

楚不留識相地冇再抱怨，又聊了幾句，遺玉冇敢多問半點題外話，恐怕連累到盧智，一盞茶後，被她送出了雅間。

麵上安撫了楚不留幾句，模糊表達了李泰不喜好她同魁星樓交從過密，對她愛莫能助的意義，內心卻記下，轉頭就要尋方航籌議籌議個對策，這代價不能改，可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同天子的人搶財路，惹急了魁星樓，虧損的必定是他們五柳藥行。

“楚老闆有話無妨直講，我本日是同王爺一道來的，分開久了不當。”

“三萬一千兩。”

咕咚，遺玉喉嚨轉動了一下，緊接著，竊保私語聲便從各個角落伸展開來。

“四萬兩。”

孔穎達一開口，場上一半文人冇了聲音，足顯出對他恭敬。

隻好退而求其次，要求收買成藥，遺玉卻仍然不承諾，見楚不留麵露疑色，也分歧她解釋。

遺玉想也不想，直接點頭，“不消說了，這方劑不賣。”

“魏王爺出價，四萬兩整，另有哪位客人要增加，請從速。”

李泰再一次喊出了一個整數，足有半晌的工夫冇人接話，那展台上的賣師不敢怠慢，大聲報了一遍價位，遺玉內心嚴峻，總感覺冇這麼輕易到手，往外頭一瞄，果見孔穎達和虞昶監坐在了一處，彷彿正在籌議甚麼。

她可冇健忘李泰的警告，李世民正在等著揪她小辮子，平陽那邊給藥她都是偷偷摸摸的，這明目水的本相得自姚晃，幾種近似蒸餾的製藥伎倆都是出自紅莊，魁星樓的天子的部下，難保不被看破，她不敢冒險，為賺點小錢，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