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收好了藥箱,轉頭向坐在桌邊的遺玉揖手稟報:
“還不是城中那些惡棍,他們說這些外來的人丁亂偷東西,臟了街口,這兩天成群結夥地到處拿著棍子往城外攆人,跑的快的,都躲起來了,跑的慢的就要捱上一頓毒打,被他們抓起來送到城外去,小草和小芽年紀還小,這幾日被嚇得不敢到內裡去,就和一群哀鴻躲到城南河外的破院裡,奴婢同平彤姐姐找疇當年候,剛好趕上一群來抓人的惡棍,平彤姐姐就是護著小花,才被打到頭,到最後,人還是被他們抓去。”
在李泰的安排下,客歲春季李太醫從太醫署離職,年底伴同遺玉一起前去河北,眼下就住在偏院裡,以備不時。
“恕部屬直言,如許的事,不但是我們安陽城裡這一起,見慣了也就不怪了。”
臥房,半昏倒中的平彤平躺在床上,頭上的傷處剛被塗藥包好,一層層的白紗外模糊透著血漬,看模樣是傷的不輕。
“你先起來,去內裡叫於通,讓他速去請孫典軍過來。”
平霞聽這話,就曉得遺玉不會袖手旁觀,心喜之下,便感激地朝著遺玉叩首道:
“主子,奴婢曉得,平彤姐姐回傷著全都要怪奴婢,但是小草小芽那群孩子,如果就是就這麼被他們抓去不管,還不知是死是活,奴婢不會說話,求求主子大仁大量,救救她們。”
遺玉閉了閉眼睛,將手裡擰皺的帕子塞進袖中,抬手端起茶杯,想要喝上一口順氣,可眼裡卻滿是杯中漂泊的,許是一兩銀子纔有一片的葉子。
本來是北方遇旱,剛纔會有流民湧入。
“說吧,這是如何回事?”
“是。”
說罷,便拎起裙子,快跑出去。
“哼,你當我是宅邸裡的無知婦人,能被你隨便亂來嗎,我問你一,你卻同我答五,孫雷,你好大的膽量”
這群惡棍明顯不是平空堆積起來的,看模樣就曉得是有構造有頭子標,隻是擯除流民,對他們又有甚麼好處?值得他們大費周章,乃至還巧立項目。
茶味微微酸甜,正合了妊婦的口味,隻是聽完了平霞報告那群哀鴻的遭受,再品起這代價不菲的茶葉來,就不那麼是味道了。
平霞倉猝解釋:
平霞不敢藏匿,腫著哭紅的眼睛,一五一十道:
“王妃息怒。”
遺玉憐憫這些哀鴻,但她想的更深遠,聽平霞所述,城中的惡棍們說是因為外來的人丁亂偷東西,臟了街道才抓人趕人,可甚麼時候這城裡的治安,需求靠一群惡棍來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