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無門無派，也不曉得師承那裡。見過他的人在描述他的時候，都隻說他是一個模樣――黑衣、黑刀、黑馬。此人行事氣勢令人捉摸不透，江湖人對他的評價是“亦正亦邪”。實在這些事情，倒都好說。有些手腕、行事張狂的武人也不是甚麼奇怪事。

是以牢裡的獄卒加起來，就隻要三人罷了――儘數被此人殺了。

黑衣人俄然愣住腳步，轉向孟噩：“七殺刀，不是你這般修的。”

“你修了我的七殺刀，碰到惡人，就該斬了。不斬，你的刀就會鈍。”

半個院子都被血肉糊滿了。一個白衣少年站在院中。一隻黑貓、一隻老鼠、一隻白毛兔子、一隻紅冠公雞見來了生人，忙不迭地往角落裡躥去了。

他是籌算過兩三天把孟噩將養好了、再放出去。不然李雲心那煞星萬一見了老頭子的慘痛模樣發了火兒――尹捕頭雖說眼下並冇有真的怕到了言聽計從的境地，可內心實在也是在打鼓的。

實則另有個貓妖。但是在劉淩來的時候，就已經躲去屋內了。這三花娘娘雖說略顯癡傻，但在大事上，可可貴胡塗――它清楚地曉得，麵對甚麼樣的存在時，是應當縮在角落瑟瑟顫栗的。

“你疇前修七殺刀，修了殺心。但這殺心生出來的，是血勇、是骨勇，卻不是神勇。”

“這類事他們不會是第一次做。我看不到，還則罷了。我既然看到，就將他們殺了。這便是其銳不成當，但求動機通達。”

抽刀、前衝、助跑三步、發力斬下――伴著一聲豪勇的低喝，這一刀――

一個時候之前，這帶黑刀的男人……殺進了府衙的大牢。

未曾傳聞他是那裡人氏在那裡有產業、未曾聽聞他劫奪了甚麼人、也未曾聽聞有誰在佈施他。即便在他殺了公人、轟動了府路以後，官府來細查他的時候……

這事兒產生在一個時候之前。

少年開了口：“我說二位……”

走了一陣子快到內宅，孟噩又忍不住道：“應大俠，內裡是女眷的內宅了。眼下應是蜜斯還在內裡住著。你畢竟是男人……”

“嘿，有點手腕！”

他的語氣平和沉穩，扶在刀柄上的手冇有一絲一毫的顫抖，平靜得像是一塊花崗岩。

本來牢裡看管孟噩的也冇甚麼人了。尹平誌好歹做兩手籌辦，那天李耀嗣一死，他便著人措置了孟噩的傷口，用好吃好喝續著一條命。

孟噩的雙腿已經廢掉了――起碼遵還是理來講，是廢掉了。幾近滿身纏滿繃帶，慘白的頭髮從繃帶的裂縫裡流暴露來，彷彿夏季從石縫裡擠出來的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