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我媽的骨灰葬在那裡？”

瑞姨隻說：“水葬了……”

她如何曉得他還在假釋期？

那老淚縱橫的臉龐上，深深的褶皺裡藏著讓人難以瞭解的哀痛和哀思。

“您彆急，瑞姨，我這就去辦。您在這裡放心躺著。護士，費事您幫我看著點我瑞姨……”

陳舊的櫃子底下，時卿將母親的骨灰攏在手上，一抷抷裝到一個糖罐裡。

“他們拆房的時候，冇把偏房裡的雜物搬出來，如果把你媽媽的骨灰給撒了，那可如何得了啊？”

他們就是個地痞公司，一旦協商不成，就會走各種歪門路。

這時，口袋裡，本該壽終正寢的手機，忽響了起來。

手機黑屏。

冇有給她機遇說話，時夫人不成一試地掛斷電話。

四周還站著幾個鄰家的叔叔嬸嬸、爺爺奶奶，見她一小女人家家單獨麵對如許一個慘況，一個個都於心不忍，圍上來欣喜。

家，已經冇了。

像被淬了冰的聲線，又尖又利，重重紮進李達的心臟，令他竟不敢接話。

底下一窩蜂就乾了起來。

很快，手破了，流血了……

成果呢……

“李達，你給我聽好了，我現在要去病院見我瑞姨，這期間，你如勇敢再動我家一磚一瓦，我必然讓你重新歸去吃牢飯……”

瑞姨買的是宅基地，按規定，宅基地是不能買賣的，之前瑞姨和原房東達成過和談，是搬是遷，由她作主。

瑞姨已經被送往鎮上的病院。

這事，外頭曉得的人可冇幾個。

一個小時後，他們清理出了那一小塊廢墟。

“讓我歸去，讓我歸去……我必須頓時歸去。我不能再對不起她。我要歸去……你們快放我走……”

跑到病房門口，時卿從未見過瑞姨如此氣憤衝動過。

鄰居們看不下去了，此中一名大爺過來問：“卿卿啊，你找甚麼呀？手都破了，歇歇吧……”

這麼多年了，她曾一次又一次問過瑞姨：

憑著影象，她來到偏房四周，曾經母親牌位安設的方位，她站在廢墟上，往裡頭望，看到玻璃窗下那矮櫃子壓扁了，有個精美的陶瓷罐碎了，紅色骨灰撒了一地。

這是她作為後代獨一能做的事了。

“有種，你就打，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一個在假釋期的牢改犯，你囂甚麼張，發甚麼狠……信不信，我讓你牢底坐穿……”

“時卿，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要和我們作對的了局。”

冇事，她一吭不聲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