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恒俄然就落了淚，大顆大顆地從他的臉上滾落：“兒臣也從冇有想過，我們父子會走到明天這一步。實在，父皇，您若不冊封兒臣為儲君，兒臣也能夠從五弟手上奪過來。”

李雙晚看了他一眼，張公公的臉上還是掛著一副官方笑容，半彎著腰，請她進帝寢殿的大門。

景章帝的思路被淩恒的話拉了返來。

景章帝瞥眼看到李雙晚已經出去了，嘲笑：“朕若萬歲了，還如何給你騰位置？”

“父皇，我不該恨您嗎？您為了奪嫡，將我母親欺詐進您的皇子府，待您登上帝位，生下兒臣後，便不管不問。”

李雙晚拿劍的手微微一緊，景章帝竟然會讓她聽到如此埋冇之事。

“淩雲為了一己之私，就義數萬賀家軍，導致賀家滿門兒郎死亡。”

父殺子，子殺父，本來因果循環在他們淩氏皇家人身上歸納得如此血淋淋。

景章帝扯著嘴角笑了兩聲：“太子孝敬，曉得讓統統人來送朕一程。”

“另有一個。”淩恒點頭，彌補道，“父皇，你還算漏了一人。”

景章帝嘴皮子動了動，冇有說話。

淩恒想笑，可那些年，像狗一樣活著，他又想哭。

淩恒臉孔猙獰，揮動著雙手，宣泄著鬱結在內心二十多年的氣憤，大吼道：“讓我和母妃能夠生不如死地活著！”

“若淩宴成了太子，朕便成了傀儡。你為儲君，朕本覺得，起碼，朕還能多活幾年。”

隻是，如許的一個女子，出身商賈，身份終歸是低了點。

他俄然放聲大笑：“淩稷嫌太子做太久，親手獻上毒天師要殺了您。”

景章帝看著他，臉上的神采有些生硬：“朕冇有想過，你們會過這類日子。”

景章帝俄然勃然大怒，氣得渾身顫抖，手指著淩恒的鼻子。

“孝子！孝子！朕不過半年不睬朝政，你竟然把北晉搞成這副模樣！北晉若亡，你就是北晉最大的劊子手，朕看你另有何臉麵見淩氏的列祖列宗！”

李雙晚點頭，抬步入內。

目光安靜地看著淩恒：“鄭新江和蘇月明一向是你的人？”

“朕隻是不曉得，你埋冇得如此好。”

“母妃從未有過半句牢騷，她視您為丈夫，可惜您不是她一小我的丈夫。”

“恨？嗬，嗬嗬。”淩恒彷彿感覺這個字很好笑，笑聲一點點地放大。

景章帝神采有些微動了動，他彷彿已經好久好久冇見過阿誰女人了。

“國庫半兩銀子拿不出，天災天災不竭，餓死凍死的百姓不計其數，占山為王的流寇多得數不清。這北晉的江山，就要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