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百姓彷彿約好似的，三五成群，越聚越多。

敢敲響聳峙兩百年未曾想的登聞鼓者，必有大冤啊。

亦竹悄悄拉了拉李雙晚的衣袖：“王妃……”

“咚！咚！”

“咚！咚！咚！”

張德生眉心突突一跳，看向一臉一言難儘的鄭新江。

“走，我們一起陪賀老夫人去敲登聞鼓，一起去告禦狀！”

文書當眾念出隨軍記錄，已讓他萬般無法。

張德生聽得此話，神采一變，皇上怎能不先問啟事就打人，還是重責。

“鄭大統領，老身偶然難堪你。你們圍大將軍府亦是職責地點，不如就跟在老身等人身後，就算皇上見怪下來，也是你等不忍傷害賀家遺孀。陛下仁德，毫不會降罪到你頭上。”

北晉有祖訓，如有敢敲登聞鼓者，先杖二十，再由天子親審。

看不到這統統的，隻要高高在上的天子、淩氏天家之人，以及那些食天下百姓供奉的朝官。

可賀老將軍及一眾少年將軍連同三萬將士枉死，他也隻殲敵五萬，若論軍功，這點實算不得甚麼。

他們用最儉樸的肩膀保護著他們心目中的豪傑。

可她亦有想不明白處所，淩雲為何要這麼做？

賀老夫人一雙還是平靜可早已淚流滿麵的眼再次望向鄭新江，握著三卷帶血的軍情記錄似有萬千重，承載著賀老將軍，賀家兒郎，三萬賀家軍的亡魂。

但她一手拄著龍頭柺杖，哪怕將軍府被冤圍了二十餘日，容顏蕉萃，素服在身，鬢邊銀髮還是梳得一絲不苟，也仍將脊背挺得筆挺，聲音卻終是掩不住的淚意。

他的手緊了鬆，鬆了緊，終究還是彆開臉，關了窗。

她將龍頭柺杖遞到長媳手中，拿起鼓槌“咚”的一聲實實在在地敲在了那麵自北晉建國以來未曾被敲響過一次，已生斑斑鏽跡的登聞鼓上。

“對啊，那齊王太不是個東西了，他要拿軍功，就設想害死賀老將軍他們，斷送三萬將士的性命，其心可誅，就該讓皇上好都雅看他兒子做下的功德！”

亦竹一驚：“王妃，這，這不可啊。”

賀老夫人將鼓槌放好，從長媳手中接過軍情簡書，走到張德生麵前，她雖已年過花甲，凶信傳來至今未睡過一個好覺，但還是腰背挺直，這是甲士的脊梁。

“天理昭昭，吾夫枉死，我賀家十位好兒郎至今未能馬革裹屍還。他們在乎的無外乎國度承平，百姓安居，可我賀家人，賀家的滿府女眷主子也是千千萬萬百姓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