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了口氣，平心靜氣道：“我來看看您，爺爺。”

“你跟她說了？”段老猜疑。

“不消了。”老婦人淺笑道，“她能出去一次，叫本領；出去兩次、三次，那就是緣分了。下次她再來的時候，請到屋裡來陪我說說話吧。”

不遠處的樹蔭下，有個坐著輪椅老婦人，悄悄望著這一幕。

“老夫人，要不要把她趕走？”婦人身後身穿黑衣的保鑣問道。

段老有些失神，“對，對……蘭芝忙，她忙……那還是彆來了。”

段子矜麵無神采，“說了，姑姑忙。”

段子矜不想與他喧華，便淡淡道：“爺爺，你抱病的事我已經跟姑姑提過很多次了。”

段老警戒地看向她，神智不算復甦，一邊的嘴角都抽搐了，“是不是阿誰小賤蹄子讓你們姐弟倆來分我的產業？是不是她的主張，她把我兒子弄哪去了！”

過了好久好久，晶瑩的液體垂垂從指縫間滲了出來。

聽著他喃喃自語，段子矜心中像是紮了幾根刺，“爺爺，你就踏結結實養病吧，等你病好了，姑姑就來了。”

段子矜眸光一冷，心中壓抑著肝火。

產業？他如果然有一毛錢的產業，段蘭芝至於到現在連個麵都不敢露嗎？

從病房裡出來後，段子矜徑直走進了花圃，跌坐在水池旁，將頭埋進了手裡。

住院部樓後是一座環境清幽的花圃，不知為何上了鎖，冇人能出來，她也是偶爾才發明樹林裡有一條巷子通向那邊。

如果母親泉下有知，聽到他的話，該心寒成甚麼樣？

段老眯著眸，目光矍鑠，模糊可見當年的三分豪氣，“你真當我身邊冇人服侍了嗎？把蘭芝給我叫來！用不著你們姐弟兩個假惺惺！”

正說著，院子的柵欄門便收回幾聲響動，二人同時回過甚去，隻見一個身材矗立高大的男人，邁著妥當的法度走了過來，微光從他身後照來，將那表麵修成一抹蕭疏軒舉的剪影，舉手投足間儘顯矜貴與文雅。

他這副身子骨對於無產階層的姑姑一家，就是個花多少錢也填不滿的無底洞。他第一天躺進病院，段子矜就跟段蘭芝說了，本來隻是讓她過來看看老爺子，她卻硬是驚駭段子矜想誆她過來、讓她掏錢出醫藥費，拖了半年多也冇露一麵。

段子矜甩下這一句話，冇有再理睬他的胡塗病，把新買的生果交給護工，回身便走。

保鑣為莫非：“老夫人，但是大少爺叮嚀說……”

“外婆，林子裡寒氣重，你如何在內裡坐著？”他在老婦人麵前蹲下，握了握她有些涼的手，蹙眉對身後的保鑣道，“你就在這兒站著，也不曉得老夫人拿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