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國子學”三字,李徽便不由自主想起已經有兩三日不見的老友,內心更增加了幾分興趣:“不如我們待會兒出去瞧瞧?牡丹芍藥都已經看得太多了,倒不如看一看探花使能探回甚麼好花。”
長寧郡主牽著秦筠,笑吟吟地奔到李徽身邊,悄聲道:“待會兒阿兄如果相中了誰,我替你去看看!”
一兩個時候以後,李徽便奉著母親閻氏來到了芙蓉園。在停止宴飲的牡丹苑四周,恰好趕上了陪著王氏前來的李璟。提及來,他在堂兄弟們中間排行第五,隻比排行第六的天水郡王李璟大半歲。如許的景象,彷彿是長輩們已經盤算了主張,要將適齡的堂兄弟三人的婚事都從速定下來了。
他說得如此有事理,李厥竟無言以對。李璟再度拊掌,又低聲相求:“堂兄幫我們一幫罷,隻要我們能出牡丹苑便可。我們包管,看完新進士就返來陪堂兄!”
“正房奉侍的人已經夠多了。”李徽淡淡隧道,“如果她們不肯意在我的院子裡做活,便去打掃隔壁的院落罷。”他一貫不喜旁人近身打仗,現在身邊的幾個貼身侍婢皆是自幼奉侍的情分,才並未打收回去。饒是如此,此中一兩個動了不軌之心的,他亦已經毫不容情的趕了出去。剩下的幾個都已經雙十年紀,對他冇有非分之想,舉止自律,他才留在身邊。
未幾時,這兩對母子便行至牡丹苑的台閣旁。這是一座四周牆壁皆無的清冷台,遮擋陽光的竹簾半垂,暴露裡頭的薄紗帳。紗帳內影影綽綽,似有笑聲傳出,環抱在台閣四周的侍婢舉止文靜文雅,光是躬身立著便如同畫卷。而清冷台四周,則是一叢叢盛放的牡丹芍藥,偶有幾個嫋嫋婷婷的倩影流連此中,似是正在用心賞玩。
李厥脾氣暖和,不忍心回絕他們,隻得點頭承諾了。而後,他帶著兩個堂弟去見長輩,給長輩們施禮過後,便笑道:“外頭牡丹芍藥都開得極好,阿弟們想去賞花,我帶著他們去一去便返來。”
幾人遂出了清冷台,在群花叢中穿越。很多正在賞花的小娘子遠遠見了他們,都用團扇遮住半張芙蓉麵,眼波委宛地看過來。李徽與李璟目不斜視,完整不放在心上;李厥則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也冇有任何著緊之態。
倒是長寧郡主與秦筠顯得格外當真,細心打量人家不說,還低聲批評著她們的穿著打扮舉止,重新到腳都抉剔了個遍。但她們到底年幼,便是再抉剔也很難說出甚麼話來,隻能頒發諸如“插了這麼多簪子釵子,不怕動一動就往下掉麼”,或者“金光燦燦的真可駭,刺得眼睛都張不開了”,或者“甚麼色彩都往身上穿,覺得是從染坊裡出來的”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