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謝敬亭現年五十有六,出身南嶺謝氏一個分支。其父謝榮伴同今上起事,疆場交戰十三年,眼看大事將成,卻命喪青城。謝敬亭便子承父業,接過了父親的戰甲隨軍交戰。而後今上即位,便封了郢國公,雖隻是三品的爵位,卻能夠世襲三代再遞加。
老爺子嚼了嚼,也覺這小果味道不錯,便道:“我這是舊傷發作,想好起來,怕是難了。不過這果子的確不錯,吃一口,又酸又甜還涼絲絲,非常爽口。”
“已經好了,嬤嬤正籌辦送疇昔呢。”
自今上即位,天下承平以後,都城當中,便垂垂講究起出身家世起來。
可惜謝韻人生並不順利,雖資質過人,運道卻恨不好,十七歲時插手科舉,一起名列前茅。眼看謝家就要出個一甲進士,卻不知如何捲進了舞弊案裡。今上大怒,砍殺了泄題考官的頭,將舞弊考生關進大牢吃了板子,也一輩子落空了科考的資格。
可惜世易時移,現在的南嶺謝氏,早已冇有了先祖的風景。謝家嫡枝偏安一隅,分支雖有力圖上遊者,如謝家如許披荊斬棘,卻也隻得排個二流世家的開端。
老爺子點頭,輕聲道:“我曉得你的心機,但豬哥兒是宗子,於情於理,擔當爵位的該是他。”
“你呀,我曉得你的孝心就是了。好了,今兒天熱,你也忙了一上午了,趁著時候還早,快歸去歇歇吧。”
親手喂老爺子喝了湯藥,老太太這纔拿出謝勳送來的木匣子翻開,取了一顆硃紅的生果去了皮,塞進丈夫嘴巴裡。
“母親的事,如何能是小事?再說兒子就算再如何繁忙,時候擠一擠,卻還是有的。至於家中諸事,有母親在,那裡需求兒子勞心,不過是感念母親辛苦,略微儘一經心罷了。”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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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深知丈夫看重宗子,卻忍不住提示他道:“先前有英國府一事,因英國公子嗣淡薄,最後不得不從族中過繼子侄承爵。如此一來,爵位又降一等,再過兩代,再順次遞加下去,好好的國公府,連門口那塊牌匾都保不住了。那牌匾好歹也是先人拿命搏返來的,老國公心中滋味可想而知。我知你心中喜好老邁,我內心何嘗不是?老邁老二都是我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若不是事關國公府,我這當孃的,何必做如許的惡人,讓本身的親生兒子記恨?可這事兒實在忽視不得,早早定下來,你也好親身教誨。”
紅桃將謝勳送到門外,有纔回身回了屋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