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薑在榻座上坐下,細聲問:“十二那邊如何?”
這句話固然是問,卻又帶了非常篤定的味道。
蕭儀垂下眼瞼,盯住枯葉子看了半晌,俄然眸子一抬,看了留白道:“過了今晚……叮嚀下去,時候重視郡守府的意向。”
謝薑點頭,道:“本來他本身去我就不放心,怕有個萬一。現下有十來小我同業,想必穩妥些。”
謝薑掃眼瞟了她,拿帕子掠過手,重又將帕子遞給阿絮道:“底下不消奉侍了。”
待又倒了杯熱茶放桌子上,這個小丫頭便放下茶壺,垂手問:“夫人,晚食要用些甚麼,奴婢好去籌辦。”
這會兒動靜有了,他便抬手向外扇了幾扇。
謝薑心機一動,細聲問:“是不是關於那位陳國郎君?”
謝薑擺擺手道:“去罷,我歇一會兒,等新月返來叫我。”
留白便扭了臉去看。
等她拿了帕子出去,且又回身掩上房門,新月這才上前,低聲道:“夫人。”
方纔隻想到外頭有一夥子人要用飯,倒還冇有想到備了飯菜,這些人又不能大大咧咧出去彆宛。
起了風,風吹的桂花樹搖曵不定。
風有些冷。
蕭儀亦是眸光一轉,瞟向大門。
另個小丫頭便捧了沙壺,往盆裡倒掉溫茶,另添了煮沸的熱茶。
謝薑乾脆丟開這個,細聲問:“此人叫甚麼名字?家世背景如何?”
謝薑聽了怔住,怔忡半晌,忍不住掩了嘴,“噗”笑出聲來。
兩人進廳卻也未幾話,一個小丫頭走到碳爐邊,蹲下身子,拿了鏟子添碳。
幾串乾枯的花串兒“簌簌”落了下來,落到半途,又抖抖顫顫掛在枝杈上。
就見賣萊男人回身關了門,再轉過來瞥見自家主子就在院子裡,忙小跑過來揖禮道:“部屬見過主上。”
新月道:“奴婢領蕭家護侍找到烏十二,說了夫人的意義,烏十二便領人去了煮棗。”
難不成這個陳元膺也是身份隱蔽?查探起來要廢工夫?
謝薑模糊記得,當初大婚時王九遍請兩淮書畫名家,此中亦有陳國幾位書畫大師在列。
蕭儀望了桂樹,半晌,抬手揉揉額角,低低自語道:“縱使你機靈過人,這一個……怕是應對不了。”
剛剛纔在大門口撞了個對臉,適意說了甚麼,新月天然記得清楚。
新月低聲道:“是,他說這位郎君,乃是陳國書畫名家陳全山的對勁弟子,喜好四周遊曆。兩年前來櫟陽時與郡守瞭解,兩人極其談的攏。”
就是因為記得清,小丫頭纔不情不肯,半天了才吭哧道:“他說陳元膺邊幅出眾,眾女見之傾倒,叫夫人莫去找他,隻坐在彆宛裡等動靜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