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記得,韓嬤嬤又道:“當時老奴感覺驕陽服待夫人是假,衝著九公子來是真,分派話計的時候,這才分派她儘管院子裡的打掃槳洗……不讓她進閣房。”
自從上了車,謝薑便脫下兔毛披氅,拿了本書,倚著坐榻翻看。
待添了水坐爐子上,不一會兒,車廂裡便滿盈出了澀澀的茶香味兒。
何況這回要查的事兒非同小可,如果身邊留個心機不正的丫頭,到時候做出禍事來也說不定。
隻是再細心殷勤,謝薑對他先前不聲不響,住在隔壁的作派也是存了成見。
烏四忙彎了腰,伸手去抽腳凳,道:“蕭郎君說這邊馬車有些擠,便令人又備下兩輛。”
車廂裡點了碳爐,外頭風狂雨急,寒氣浸骨,車廂裡倒是暖意融融。
想不到事隔幾年,韓嬤嬤繞來繞去,俄然又提起來這個話碴。
這會兒謝薑對他略一襝衽,冷冷酷淡道:“多謝。”徑直進了車廂。
韓嬤嬤看碳爐裡火苗跳爍,燃燒的正旺,便斜簽了身子翻開壁櫃,拿出來小陶壺放桌子上,又拉開抽匣,從內裡拿出來茶罐,使竹攝子攝了茶餅放陶壺裡。
謝薑挑眉道:“記得。”
謝薑眉尖兒一蹙道:“嬤嬤到底想說甚麼?”
比起昨晚,雨勢固然小了,風勢倒是愈發狠惡。
開首繞到了幾年前……
三個丫頭再加上一個嬤嬤,坐一輛車確切擠了些。
“嗯。”謝薑便提了捃擺,踩了凳子上車。
“這邊林子裡冇有……難不成在那邊石頭叢裡?”
雨聲淅淅瀝瀝,前半夜還好,到了將近子時,數陣暴風颳過,雨勢俄然又下的大了。
初時謝薑還捺得住性子,隻是老婦人隔一會兒瞄幾眼,再隔一會兒又瞄幾眼,如此直走了三四裡,還是這模樣……
隻她剛踏進車門兒,第一輛馬車簾子“刷”地開了。
此時兩隻尖耳直愣愣豎著,眼睛圓睜,盯著車轅上的馬匹,不斷地甩尾舔舌頭,似是饑餓難耐,早就垂涎了血腥肉味。
兩人中間隔了張小木桌,韓嬤嬤忙探了身子,往前湊湊道:“夫人可還記得……當初夫人嫁去王家,嬌陽鬨死鬨活,非要貼身奉侍夫人的事兒?”
謝薑凝神聽了半晌,忙放下抔子,推開窗扇向外看……隻見車外一片烏黑,四周影影綽綽,隻要樹木模糊在風雨裡扭捏閒逛,並冇有瞥見有甚麼非常。
探身子探的久了,韓嬤嬤一時脖子發酸,更何況底下要說的事情,原不是一兩句便能說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