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雲驚鴻一聲悶哼,身材跌跌撞撞退後兩三步,勉強扶住了榻邊的檀木茶幾,一聲清脆的破裂聲自雲驚鴻腳下傳來,緊接著,是劈麵而來的菊花香,那是慕容霜彙集了好久的白菊蕊,本想製成丸藥給雲驚鴻調度身材的。
“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被誰推開,北風挾帶著漫天的雪劈麵而來,飛霜閣低垂的紗幔四散飄飛,慕容霜忍不住打了個顫抖。
雲驚鴻說的聖教是那裡,十二歲那年又產生過甚麼事,這些,慕容霜都不得而知,現在,她也健忘了去想,健忘了去問。
直到數日以後表情微微平複,慕容霜終究回想起當日夢境,夢中的漪瀾是誰,雲驚鴻口中的漪瀾又是誰,前者提示她要謹慎漪瀾,後者卻又說漪瀾是她的仇人,這此中的紛繁擾擾,又到底是為了甚麼。
慕容霜心如刀絞,滿心之間都是痛意,即便她一向警告本身不值得悲傷欲絕,但是,當陣陣肉痛鋪天蓋地囊括而來時,豈是她所能擺佈的。
菊香四溢,漂渺仿若二人在飛霜閣賞菊時的和和諧無憂,但是今非昔比,統統的統統都被無情的扼殺,慕容霜的愛情,慕容霜的心。
但是,雲驚鴻的唇角,自始自終都帶著淡淡的笑,眼神安靜無波,冇有氣憤,冇故意疼,乃至,連一絲絲憐憫也冇有。
慕容霜嗤笑一聲,乾脆掀掉了身上的錦被,就那麼慢悠悠下地站在了雲驚鴻麵前,嘲笑著說道,“大人你可真是好笑,本日這衣衫,是你逼我穿上的,現在卻又裝出一副大慈大悲的嘴臉,認錯?哼,雲驚鴻,老孃感謝你的虛情冒充,我甘願今晚就被凍死在這裡!”
“慕容霜,當年在聖教時,是誰揚言此生非我不嫁?又是誰為了獲得我而讒諂漪瀾?現在,卻又翻了臉,幸虧漪瀾數次救你,當初,我真不該將你帶入宰相府!”雲驚鴻冷冷一笑,帶著幾分諷刺幾分輕視。
慕容霜伸直在榻榻的角落裡,頭深深埋在了手心,這個姿式,她也不曉得保持了多久,當年,蘇雲睿下葬的那一晚,她也是這般,坐了整夜。
夜色黯然,疏影橫斜,婢女暗浮在冰冷的夜裡,萬物俱靜,仿若墮入了無儘的沉寂當中,府外巡查兵士踩過積雪的咯吱聲清楚非常,宰相府裡,冇有誰敢突破這不平常的冷僻。
“你如果肯低頭認錯,本日的事,就當冇產生,你我一如當初。”不知過了多久,慕容霜的腦海已經有些昏昏沉沉,雲驚鴻終究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