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猜不透,那就直接問唄,程熙愣住腳步,看著江隨雲,“太子殿下,我說,你飯也吃過了,茶也喝過了,連園子都逛過了,還想乾啥?看戲?還是聽曲?”
可江隨雲卻底子不看她,閉著眼睛聆聽,半響後道,“並不如何,看來公主殿下的夫侍們……”他俄然俯到她的耳邊,“也不過如此。”
江隨雲淡笑。盜驪告彆去籌辦晚宴了,程熙和滕紫屹持續陪著江隨雲遊園子,舉目望去天井之間樹木新抽的綠葉覆蓋著一層動聽心魄的蒼翠,如許清爽可兒的碧色,真真的能夠洗濯眼睛。繞過一條石子鋪就的巷子,映入視線的便是一片清幽的竹林,竹林深處,傳來淡淡的……琴聲?
細細的髮絲飛舞在臉龐,程熙正感受身心又被洗滌的純潔時,身邊的江隨雲卻俄然開口道,“聽聞公主殿下就是在這一片竹林被重傷昏倒的?”
他如何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第一反應,是金墨淩好不幸。第二反應,是正因為他如此不幸,以是纔會心生仇恨之心。畢竟,金家蒙冤,族人刻苦;他獨一的弟弟又死在了熙公主府裡,他的恨理所當然。
程熙摸索問,“那太子殿下想看哪一撥的?我這吧,有出身青樓的,有來自權臣家苑的,有母皇賞的,另有各地進獻的,當然最多的就是本宮看著紮眼搶來的,哦,對了,本宮還收留羈押了很多恨不得把本宮當骨頭啃掉的世仇,你想瞧哪一撥的?”
“時好時壞的,看錶情。”程熙較著是在對付。
盜驪的效力不錯,纔不過兩刻鐘的時候,在一片杏花林中,便擺開了宴席,繽紛的花樹之間,一尺高的矮桌上兩列放開,擺放著美食佳釀,而列在盜驪受邀名單中的姣美少年也早已紛繁入坐。
程熙猶然還回不過神來,金墨淩他甚麼時候削髮了?一身佛袍,手戴佛珠,隻是三千煩惱絲卻還是在的。可再看看他形銷骨立的模樣,不由得心生憐憫。
如有似無……程熙偷偷看向了江隨雲,用眼神問他,“內裡阿誰,你的耳目?”
滕紫屹臉上掛著禮節性的淺笑,“太子殿下動靜真是通達。恰是此地。”
“拜見公主殿下。”正說話間,沙沙竹浪聲的竹林深處傳來一道降落黯啞的聲音,程熙側目望去,綠影之間,是一抹出塵的白,與盜驪愛穿的素白分歧,這是一身亞麻做成的皈依我佛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