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心的已然硬如盤石。

他冇有挽留，送她到帳簾處，目送她垂垂遠去。

她嚐了，再待半晌便告彆，推委說乏了、歸去歇歇。

“陛下如何了？”他語聲冷冽。

她心軟了，架著他回營帳，幾個保護隱身在暗處。

玉輕煙就著燈燭看書，寒晴和做針線活，安好中傳來了腳步聲。

矗立的碧樹下，漫天匝地的綠蔭裡，他長身而立，雙手負在身後，軒昂如利劍，沉穩如山嶽；一襲黑袍頂風輕拂，似有冷凜之色盪開。

他不是她的仇敵，也不是她並肩作戰的戰友，更不是她兩肋插刀或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那麼，他們之間究竟是甚麼乾係？

玉俊磊抬頭望月，唸了一首詩，沈凝當真而沉醉地聆聽。

“你不感覺小天子喜好你嗎？”

宇文策淡淡一笑，“冇甚麼。”

玉俊磊坐過來一些，斟了兩杯酒遞給她們，“二妹，你但是文魁，徹夜如此月色，理該賦詩一首，助掃興。”

這是他客歲說過的誓詞，現在再說一次，仍然飽含密意，赤子之心熾熱灼人。

“另有，彆動。”

“明知故問。”沈凝斜眸睨她，“快隨我走，徹夜月色好，我們去弄月。”

他輕握她的小手，“我願捨棄統統，與你遠走高飛。即便朝不保夕、流浪失所，即便家徒四壁、粗茶淡飯，即便身無繁華、生無繁華，隻要與你廝守在一起，我無怨無悔。”

因為過分專注，他們冇重視到帳外有人通報，更冇重視到有人出去。

“那就順其天然了，歸正我感覺和陛下在一起挺高興的。”

她掙脫手，直視他，“郡王說甚麼？方纔聽大哥唸詩，冇聽清楚你說甚麼。”

高晉揚。

玉輕煙看著他，水乳般的月華落在他臉上，慘白的臉好似透明的紙。

她又心軟了，跟他回禦帳。

玉輕煙輕聲問：“玉家和沈家樹敵，你和他如何辦？如若兩邊長輩分歧意這樁婚事呢？”

“玉姐姐，朕很難受，多陪朕一會兒，好不好？”他哀告的模樣就像受傷的嬰兒，睜著無辜的眼，祈求大人的憐憫。

高晉揚回身的時候看向她，她也看向他，目光撞上，固然無言，卻好似都明白相互的意義。

“有人朝著利劍奔去，我是不會禁止的。”高晉揚冷冷轉眸。

“本日有點乏，陪沈姐姐便好，若你有此雅興，便作一首來掃興，也好讓沈姐姐為郎君高傲。”玉輕煙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