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亦跪在地上,將這些年的經曆大抵說了——那日摔下玄真觀後的山崖,他被猛獸叼走,卻又為獵戶所救。彼時他才猜透越王的險惡用心,為求自保,隱姓埋名出了都城,一躲就是六年。直至元靖帝駕崩時,纔不舍父子之情,千裡迢迢的趕回都城。這些年為人子、為人臣,他不但未能為君父分憂,反而令元靖帝和太皇太妃擔憂,實屬不忠不孝,還請太皇太妃降罪如此。
像是發覺到了旁人的到來,昂首看到拐過假山的謝璿時,謝珺隻是笑了笑,續道:“嗯,娘就住在這裡給你守著,再給融兒找一些更成心機的,今後融兒就有更多的東西玩了。另有門口阿誰老伯伯,我傳聞他還會用竹子編馬兒,轉頭多給你編一些好不好?”
晉王!
“因為府裡很悶,住在這兒很成心機。”謝珺循循善誘,“你看外頭那些泥捏的娃娃,池子裡有鯉魚和鴨子,這兒還養著兔子,不是很好麼?”
或許不是謝璿驚駭是非,隻是他不值得她冒險罷了。
次日謝璿如常起家,簡樸梳洗過了,便隻帶著芳洲、木葉及兩個韓玠留下的侍從出門。
“嗯!孃親要多帶融兒過來。等爹返來了,請他也過來看看,我們一起喂兔子。”許融很歡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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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珺當然發覺了謝璿探聽的目光,便努嘴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謝璿會心,朝芳洲道:“叫人過來照顧著融兒,我和姐姐去那邊做,彆叫人來打攪。”遂去處百步外的亭子裡坐下,問道:“方纔姐姐說要住在這裡?”
謝珺點了點頭,“我當真想過了,既然待在那府裡冇甚麼意義,我又何必難堪本身。且我們老夫人必然不喜好我經商,若得知我不止想一起打理霞衣閣,還想要開香鋪,建金飾樓,怕會晤責。”
心念敏捷的流轉,已近二十的青年衝謝璿拱手稱呼一聲“王妃”,便即挪開目光。
“有人跟著嗎?”
她的手成心偶然的護著小腹,晉王瞧著那渾身斑斕,目光微斂。
謝璿能夠瞭解謝珺的表情。
謝珺明白她的擔憂,便道:“放心,疇前經曆過的痛苦,我不會放在融兒身上,不會讓他覺得是母親丟棄了他,不要他。許老夫人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我也不會迴避推委,就算不能再留在許家,該給融兒的心疼,一樣都不會少。隻是到底有了缺憾——我虧欠著這個孩子。”
謝珺選的宅院在外城,四進的院子帶個後花圃,屋宇才創新過,裡頭的山石草木也都錯落有致。這宅院的仆人原是戶部盧侍郎,現現在外放出去,院子空出來,便籌算轉手賣了。盧侍郎膝下有三個孩子,最大的十二歲,最小的才三歲,他又是朝堂上出了名的寵孩子,這宅院雖說占地未幾,卻建了很多合適孩子們玩的亭台,後院裡養著的一窩兔子也冇法帶走,隻能拜托在留下的管家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