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璿站起家來,深深施禮,“貴妃娘娘當年對璿璿的照拂,這兩年對信王的提點,我們都冇齒難忘。”
簾帳以外有兩盞燭火,藉著那微小的亮光,謝璿看清了來人——
謝璿喝罷喜酒,瞧著高誠與溫百草對坐在天井裡,眼睛俄然有些潮濕。
半夜裡俄然毫無征象的醒來,她愣了一瞬,聞聲外頭的雨勢更疾,劈劈啪啪的打在窗欞上。又響又疾的雨聲裡,她聽到門扇響了一聲,過了半晌,伴跟著揚起的帳幔,有小我進了閣房。
疇前韓玠為了避嫌,跟婉貴妃的來往不算太多,婉貴妃也知元靖帝的性子,即便謝璿是內侄女,平常也不會特地照拂。也就隻要在這個時候,老太爺殯天,骨子裡流淌的血液和藏在心底的豪情賽過宮廷表裡明哲保身的明智,婉貴妃可貴的直白點撥,“信王的才調有目皆睹,隻是身份上稍稍難堪了些,叫皇上都無可何如。外頭那些話也不必放在心上,皇上就算要拔擢思安,將來的權益,也不會真正的交給外戚。到時候隻要他肯照顧,澹兒的日子就不會太難過,你當王妃的,要掌控好分寸。”
喪事連續辦了七天,姐妹幾個齊聚,就連平常甚少呈現的謝敏都不遠千裡的趕來,服喪以外又陪著病得難以起家的謝老夫人,眼淚就冇有斷過。老太爺膝下就兩個女兒,婉貴妃謝綈是不能出宮的,隻派了身邊正視的寺人和宮女們前來,極儘哀榮。
即便謝澹丁憂後能在韓玠的安排下順利回到朝中,婚事又得遲延了。
*
她比元靖帝早兩天接到手劄。信是十多天前寫的,韓玠對這一戰取勝幾近十拿九穩,上頭的意義是這一站取勝後元靖帝必定會大悅封賞,而顧忌他的人也會用更微弱的勢頭反攻,乃至狗急跳牆。他特地叮嚀謝璿,即便有齊忠留守都城,在他返來之前,謝璿還是切勿出門,除了推免不過的入宮事件,彆的事越少摻雜越好,府裡的事情上要更加留意。
謝璿的指尖逗留在韓玠的筆跡上,聽著蕭蕭雨聲入眠。
回到明光院後便將枕頭邊經心收著的手劄拿了出來,那上頭是韓玠報來的安然,而齊忠每三日的稟報裡,偶爾也會摻一些韓玠的動靜。他已經到了雁鳴關,開端清算軍務,他跟她講路上的見聞,說雁鳴關外的仲春還是滿目荒涼,不見半點綠色,他說給謝璿找了她喜好的五彩石,正叫人送往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