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璿同韓玠出院,高誠掃了一眼後並未說話,隻冷靜的抱拳同韓玠施禮,臉上彷彿稍有難堪。那頭溫百草才擺好了花盆,被那婆婆提示著往這頭一瞧,本來冇有神采的臉上便浮起了笑意,“六女人來啦,快請出去。”
——自打郭舍垮台以後,謝紆處境每況日下,對於謝老太爺和謝縝也頗多牢騷,本年初二謝玖回孃家的時候,便隻許她和衛遠道去榮喜閣裡轉了一圈,一個姐妹都冇見著。
溫百草也是感慨,“是了,女人不如何出入販子,我倒是常有來往。提及我們霞衣閣,外頭的人有聽過名頭的,隻說我們的衣裳當然超卓,但用料繡工皆是上品,小戶人家的女人買不起。六女人的意義,是要再做些凡人能買得起的衣裳?”
客歲平王他殺以後,謝玖跟衛遠道的婚期是以又推遲了兩個月,以後元靖帝不由婚喪之事,衛遠道的年紀也不小了,兩家便忙結婚。現在的謝紆不過一介布衣,仗著恒國公府的家底,固然餬口不愁,到底在外冇多少臉麵。
高誠看了看溫百草,見她終究肯看他一眼,這才走上前來,聲音裡帶了點溫度,“殿下本日好興趣。謝六女人,好久不見。”另一頭的婆婆已經倒了四杯茶過來,溫百草先奉給韓玠和謝璿,一杯留給本身,稍稍躊躇以後,便將餘下一杯放到高誠麵前的桌上,聲音低得幾近隨風而逝,“坐吧。”
謝璿之前隻傳聞高誠凶神惡煞,獨一的那次打仗裡,高誠也是凶巴巴的,像是稍有不豫就能脫手殺人似的。現在他這幅模樣,委實出人料想,謝璿的笑意冇憋住,噗嗤笑了一聲。
“這孩子恐怕活不久。”
“是我們來得冒昧,溫姐姐快坐吧。”謝璿拉著她的衣衿坐下,叮嚀芳洲將幾樣年節裡備好的禮品同婆婆拿到屋裡去,又道:“本來想臘月尾的時候過來看姐姐,隻是府裡有事擔擱了,拖到這時候纔來,姐姐可彆見怪。統統都齊備的吧?”
因為冇有當家夫人,衛忠敏又是個守時本分的人,父子倆的宴飲如常,隻是女眷極少去赴宴。
配房裡頭還是疇前的安插,幾十種上好的布料搭在布架上,中間貼牆的高架上,擺著各種綬帶披帛袖籠雲肩等物,溫百草取出那本專門拿來描畫花腔的小冊子,道:“元宵時候的衣裳已經做齊備了,隻是二三月的衣裳還未做完,背麵有花朝節和上巳節,天然取其春意融融而裁衣。女人瞧著這幾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