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璿被芳洲和兩個丫環攙扶著走進雨裡,背麵兵丁凶神惡煞,完整疏忽了她那圓滾滾的肚子,一把奪走芳洲手裡的傘,口中嚷著,“快走快走!統統人都拿繩索綁起來!”
“我哪曉得?”謝璿瞪圓了眼睛,“你當時開口諷刺我,又不是冇有旁人瞥見,我敬你是姐姐不敢犟嘴,可你竟然還打我……”她癟著嘴,愈發的委曲。
姐弟三個正在這裡大眼對小眼呢,外頭謝縝風塵仆仆的走了出去,“璿璿落水了麼,如何樣?”他從外頭就心焦的扣問著,進了屋裡的時候見著躺在榻上的謝璿,大步走了過來。
冇有傘,冇有大氅,冰冷的雨絲滲入滿身,將地上打得濕滑。謝璿還冇走到院門,便覺濃濃的不適傳來,腳下一滑,重重顛仆在青磚鋪就的甬道上。
“能躲到哪?找不到人,被一把火燒了都說不定。”謝璿慘淡一笑,手撫在隆起的腹部,俄然感覺酸楚。
洗濯舊黨,洗濯曾踩踏過他的人,還能敏捷翻臉洗濯功臣,將兔死狗烹、鳥儘弓藏做到極致,統統的作為都叫人大開眼界。
謝璿委委曲屈的坐起來,泫然欲泣,“頭疼得短長,鼻子裡也難受。爹爹,不是我不謹慎的。”她瞧了謝玥和繼母羅氏一眼,有點害怕的今後縮了縮。
謝縝倒是冇在乎這點細節,“不是說你粗心之下落水的麼?”
門口兩座威風凜冽的銅獅子蹲得年初久了,身上有班駁的雨痕,從銅獅子蹲著的處所到掛著黑底金字匾額的府門口,幾列火把熊熊燃燒,將飄雨的秋夜照成白天。而往擺佈看,每隔兩步便有人彎弓搭箭,沿著朱牆逶迤,冇天玄色深處。
固然是頭昏腦漲的躺在病榻上,但是瞧著陪在身邊的姐姐和雙胞胎弟弟,瞧著窗外明麗的夏季陽光,謝璿便忍不住的想淺笑。
這是當年謝璿跟韓玠訂婚時,老侯爺親身送的禮品。她從五歲時就戴著玉玨,新婚的那天夜裡,韓玠又親身換了上頭的絲線慎重給她戴上。他當時說甚麼來著?讓她放心在府裡等著,等他建功立業、光榮返來,便陪她栽花煮酒。
“為彆的事?”謝璿嗤笑了一聲,“前兒剛抄了我們恒國公謝府,現在輪到這靖寧侯府了,莫非還能是功德?就連從龍的大臣都被斬了兩個,這傻天子動手但是比誰都狠——不對,他纔不傻。”
一時候滿院皆亂,芳洲下認識的就攔在了謝璿前麵,“夫人躲起來吧?”
如有來世,再不做靈巧自矜的女人去討人喜好,卻終究落得滿腹苦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