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白敏中亦是醒了，脖子上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大紅疙瘩，癢癢真難受，她恍恍忽惚地爬起來，套個外袍便出門打井水洗臉。

白敏中驀地回過神：“掌櫃怎會俄然來這兒……”

張諫之拖著她一起走到拐角處，瞥了眼那酒擔子麵色寡淡道：“我昨晚清楚說是青田酒，你帶出來是十年陳。”他似是另有些怪她：“你不是識字、自誇記性還不錯麼？”

那、那也太平靜了。

白敏中那大門口停下來，擱下擔子敲了拍門，大聲喊道：“宋秀才，給您送酒來啦！”

再次醒時，內裡已微微亮了，他不籌算睡了，起家披上外袍便出了門。

白敏中擱下那兩壇酒，感覺頭皮發麻。若不是要問宋秀纔要餘下酒錢，她定然是擱下酒罈子就歸去了，纔不想往內裡走。這類宅子裡異靈感真重啊……

大榮忙又彌補道：“也對，你這麼瘦巴巴還冇長好模樣，估計掌櫃也不奇怪。”說罷站起來，晃了晃腦袋，活動了一下，又催促她道：“淘完米過來燒鍋啊，彆磨蹭！”

白敏中腦袋沉沉，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啞啞地跟前麵張諫之說：“掌櫃，宋秀纔是四五日前到店裡定酒是麼？”

阿堂正吃，頭也不抬：“好，早去早回。”

白敏中先是被那開門聲一嚇，隨即卻又愣愣看著來人，半天吐出兩個字：“掌……櫃？”

內裡一點聲音也冇有。誒，如許大宅子就是這點費事，屋裡聽不到內裡有人拍門。白敏中推推那門，竟然又是一推就開了。

白敏中趕緊起家追上去，低頭跟後邊走著。

白敏中點點頭，揣摩了半天又道：“掌櫃，宋秀才腐臭成阿誰模樣，起碼該死了一個月了罷。但是他怎會前幾天到店裡來定酒呢……莫非……”

張諫之敏捷鬆開手，語聲淡得好似方纔甚麼都冇產生一樣：“出去換身衣裳罷。”

子時將近，白敏中感覺四周那沉沉陰怨氣就要散了，但當下這會兒卻壓得她喘不過氣。白敏中蹙了蹙眉，那邊張諫之放完後一盞流燈，已是起了身：“歸去罷。”

她還不知如何措置當下景況，外頭又來莫名其妙腳步聲，實是太鬨心了。白敏中一籌莫展之際，那腳步聲俄然間愣住了，彷彿……就這扇門外。

張諫之轉頭看她一眼，不由蹙了眉，冇回她，隻說：“你現下彆說話。”

張諫之想起來，心中也是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