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裡空空如也,鐵柵欄大敞著。方南逸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回陛下,這是《君拜彆》。”
“本年的雪,下得可真晚呢。”方賢披著狐裘站在視窗,烏黑的素裝頃刻間覆蓋著渾沌的六合:“西亭,過來彈一曲吧。”
“從你愛上父皇那天起,就應當曉得你留給他的骨肉裡流著的是方家人殘暴的血。
“方兄,我到現在都不是很瞭解,為何必然要您的侍婢專門去易容成阿誰放逐我境的小丫頭?”
“這…如何回事?”洛依衝進刑部大牢,尚將來得及抖掉身上的雪花,頓時驚詫於麵前的場景。
“小賢…。”繆蘭的淚水突然奪眶:“如果能夠挑選,我甘願當年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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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中計了。”方允抬手製止西亭的琵琶聲:“真正的王者纔不會把運氣壓在所謂的肝膽相照之上。西亭…你去告訴朕的暗衛軍,朝祖祭壇那邊的擺設已經能夠啟動了。穆圖兄,你承諾我的事,也不要健忘了哦。”
“您是說?”
“陛下――”沈明夜抽出洛依手裡緊攥的落白雪,突然壓住了方賢的脖頸之間:“獲咎了。”
“這是他的扇子…”沈明夜哈腰,拾起牢房地上的紙扇:“案上的棋盤未動,食盒裡的東西也清算的清爽。他應當不會是被人威脅著帶走的…。”
這一步邁出去,就真的再也冇有轉圜的餘地了。
“西亭…你彈的是甚麼?”方賢把凍得有些麻痹的手抽了返來,縮在暖和的襖中。凝眸望著那沉醉奏鳴的女子。
“娘…”方賢撤下了臉上的寒冰,乖順得看著女人的臉:“我覺得你還在內裡歇息――”
娉娉婷婷的少女從門簾裡閃身出去,巧笑嫣然得對著方賢和穆圖施了一下禮。她抱著琵琶端坐,素指撥絃,音珠墜地。
“可她恰好也是方南逸的女人。”方賢微微咬了一下唇:“娘,當初劉鹿卿救得了你,給了你半生安閒的保護…但是他畢竟冇能救得了我,蛇蠍心腸養大的孩子…又能擔當甚麼樣的心性和骨氣呢?拿起屠刀,你怪我心狠;放下屠刀――我又要如何保你,如何自保?”
沈明夜站在案上的棋盤前,他凝眸沉思半晌不語。
“你是要正麵對於皇上!”肖雲邊天然聽得出他話裡的意義。
繆蘭的病已經有了很大的轉機,宮廷裡畢竟有著天下最好的大夫,個把月的保養結果便已經很較著了。她精力清爽了很多,影象也規複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