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是甜美的，也是煎熬的。

陳靖昇挑了挑眉：“我們的收成你七我三，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固然不是那等斤斤計算之人，可也決計不是任人宰割的傻瓜。”

邵峰道：“找你自是有事情籌議。”

阮唐猜疑地看著他，他再也設想不出比這更密切的時候了，他囁嚅著唇，但問不出口，隻能抿了嘴巴，靠在邵峰胸前。

阮唐咬著狼毫的杆子, 望著窗外的雪花，那片片潔白的雪花飛揚旋舞著，如同那天的雪。似是想起來了甚麼, 阮唐臉一紅, 低下頭來, 隨即哎呀一聲，手上指著的沾了厚厚墨汁的狼毫已是滴了一滴墨汁在那極新的白紙上，氤氳開了一個不淺不深的印記，阮唐煩惱地清算了起來。

老先生咳嗽了兩聲，戒尺敲了一記他的桌麵，語氣帶了峻厲：“再過一年便要鄉試了，你已是落了兩年的工夫，即便本來有些斐然成績，那也是過往煙雲，要知一分耕耘一分收成，這兩年彆人的乾勁可正卯足了呢，一年後便見分曉了，到時候甚麼院試第一也不過是一場笑話，你是懂不懂！”

陳靖昇笑得更是大聲：“好了，你此人一當真我就驚駭，說罷，甚麼事？”

邵峰對於那檔子事兒的原則，一不逼迫，二不碰未成年。

邵峰喝了口茶：“當然不能獨你一個讓，我也讓一成收益。”

陳靖昇想了想：“固然我不會阻你拉人出去，可你得明白一點，我跟你合作是要說得上話，不想三足鼎立，愈發費事——要曉得，三個和尚擔水但是冇水喝的。”

陳靖昇靠近了他：“你想把誰拉出去？”

阮唐淺笑著一一迴應了，便籌辦進房裡看書去了，手一下子被邵峰拉住。

剛出門口，便瞥見邵峰哈著熱氣站在馬車邊，眉眼皆掛著霜，在烏黑一片的六閤中等著他，見到阮唐出來，邵峰揚了揚手，大步向他走了過來。

邵峰本來是用心打趣他，可這孩籽實誠，竟然非常當真的：“我冇有！”

===================================================================

這老先生是先帝年份的進士，在宦海鬱鬱不得誌，因著時運不濟還被罷了官，唯有依托在教書上才得以有些安慰，然這些年來他都未曾有過甚麼對勁弟子，好不輕易發明瞭阮唐這麼顆好苗子天然是諸般體貼。前兩年，阮唐因家庭變故退學了，他還鬱鬱寡歡過一陣子，他雖是教書先生，然書院皆掛在彆人名下，兩袖空空，唯有些微薄薪俸，想要幫助阮唐也冇法，隻能日日感喟，現在這顆好苗子已經返來了，天然是內心萬般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