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草好笑不已,上前挽救了新被子,笑道,“提及來我們進城那日,我還替你出了一口氣呢。”
有句老話說,叫喊最歡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春妮撇嘴,眼裡閃過一抹惱色,說道,“可不就是有狼,還是黑心肝的狼。”
當初春妮嫁過來時,自家老孃看過了那一對兒陪嫁大櫃,就整日在他跟前哭訴說一輩子受窮,還冇用過那麼好的櫃子呢,他一時心軟,就硬是逼著春妮把櫃子騰出來給老孃用兩年。
董四本來估摸著那些木料也就六千多斤,冇想到蒲草如此大量,不但冇往少裡扣還多算了一些,心下又是感激又是佩服,死命的往回推銀錢,“不可,那柴禾統共才十八九車,也就是六千多斤,給一兩二就行了。”
蒲草團好裝銀錢的油紙包,連同銅錢串子直接塞到了他手裡,笑道,“董四哥可不是隻送柴火,砌牆架爐子哪樣都幫著操心挨累了,隻給這些銀錢我還感覺虧欠心呢,四哥就收下吧,如果真覺很多了就歸去給嫂子添件新棉襖,本日嫂子幫我們忙了一日,晚餐都冇吃就走了。”
春妮點頭,兩人一起出了屋門,一個奔了灶間一個去了東院兒。
但是,老孃這幾句話結健結實給了他幾耳光,打得他是心頭滴血。他們那裡是惦記他的傷,明顯就是為了他和春妮剛置下的這點兒家底兒來的。
春妮前些光陰回過孃家,如許的委曲之事不成能分歧孃家人說,天然李家村裡也就都曉得了,李三叔現在還這般說道,明擺著就是在敲打他爹孃了。
劉厚生頭垂得更低,內心慚愧更甚了。
“好了,好了,那是生子爹媽,你也不要多說話,給生子留些臉麵。再說,住在一個村裡也不好鬨得太僵,儘量和緩一下吧。”
劉家老兩口點點頭,想扯個笑容兒,無法臉上的肌肉太生硬了,隻得乾巴巴憋出一句,“嗯,來了。”
李三叔是春妮孃家的長輩,這幾日又冇少得春妮照顧,這半晌聽下來,再是脾氣渾厚不喜惹事,內心也有些替春妮抱不平,因而清咳兩聲說道,“親家公誇獎這桌子好,我們父子但是不敢當,實在是技術普通。倒是春妮結婚時,我家年老邁嫂陪嫁的那兩口杉木大櫃纔是好東西,那是我去城裡托了我徒弟親手打製的。
劉老太太聽了這話,本來笑眯眯的麵孔立即變得儘是絕望,大聲道,“啥,不是咱家的,那放在這屋子裡乾啥?那張家小孀婦兒出個幺蛾子主張,你們兩口兒像活驢似的跟著忙了半晌,成果連張桌子都冇掙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