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信,自從我掉了孩子,夜間能夠看到鬼的……我那孩半夜夜來找我,說他冤死不能投胎……你聽……”
他的聲音清澈荏弱,隔著雨幕傳到我耳畔,卻透著讓人放心的力量。
“周府,人可以是鬼,鬼可以是人……”她的話總如魔咒普通在我耳旁響起,我越是不想去聽,那話卻越鑽進我的耳中。
兩人之間隔著雨幕,像是那樣近,觸手可及,卻清楚被無形的樊籬分開兩岸。雨聲,淅淅瀝瀝,滴滴答答,一聲遠,一聲近。
我嚇得渾身顫栗不止,那感受像是被一隻鬼緊緊抓住了手。
慧巧過來,悄悄將我攬在懷中。無法的點頭說:“我勸你,你不虧損天然不肯聽的。”
他微微沉吟道,“如許的事情,懷爍先前似是曾有耳聞……此時交予懷爍,必然儘早給小嫂嫂一個答覆。”
他竟是曉得我來了。我淡淡隧道一句,“雨中聞笛,九爺好雅興。”他也不轉臉,淡淡道,“小嫂嫂雨中閒庭信步,亦是好雅興。”他頓頓道,“雨濕天涼,小嫂嫂還是早些歸去安息吧。”
我俄然想起那幅幾乎害死我的裸畫,想起那暗夜的黑手,盜汗垂垂濡濕了小衣。
回身打發了仆人們退下,高低打量我體貼腸問:“冇有動了胎氣吧?”
“既如此,漪瀾先行謝過九爺。”我微微對他一福,他也不回身,就衝著茫茫雨幕抱拳,當作回禮。
“前番漪瀾慘遭無妄之災,幾乎喪身火海,隻是那無頭的案子,老爺想息事寧人,便冇有再查。隻是……”
婆子們忙上來得救,四姨太見來了人,驀地放開手,哭著掩麵奔了出去。
“這是如何了?”一個聲音從門外響起,救星普通,出去的是慧巧,“還不快服侍四姨太回房歇著?”
我一驚,一陣寒意徹骨,惡夢被召回。
我同她並坐榻邊,她握著我冰冷的手說:“四姐姐命薄,便是你我傷感也冇法救她。mm是有福之人,應當好自保重身子纔是。”
“哎呀,蜜斯,姑爺來了!”冰綃一聲叫,我也不去理她的促狹,正要回身,卻驚見門簾一打,他倉促的行動闊步出去。
我與他隔柱張望。一曲結束,他淡淡隧道,“我有吳越曲,無人知此音。姑蘇成蔓草,麋鹿空悲吟。”
我心下一動,垂眸輕聲道,“漪瀾倒是有個不情之請,求九爺操心了。”
“《鳳棲梧》本是清越,卻向來少有這般憂愁的調子。九爺似有苦衷。”我淡淡道。他微微一笑,“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人生活著,哪有很多稱意之事,小嫂嫂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