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著她手中那碗湯喂到我嘴邊,一旁的六姨太忍不住嗤嗤的笑,大太太都笑罵一句:“這猴兒,又翻了醋罈子了。”我內心暗覺一絲不祥,我現在勾引得周懷銘神魂倒置,這些姨太太各個看在眼裡,便是同我同仇敵愾的三姨太,現在也調轉鋒芒了。如此,不當。
我說:“你這便不知了。這青木香,是密教修法常用隻香,祛穢通神,通氣淨心,香徹肺腑。固然前人多不同意用青木香去合香,隻我看,這青木香同蘭花香相匹,公然是香氣殊奇沁肺疏氣。”
我躲了冷槍又來暗箭。三姨太粗鄙笨拙,想必這主張是六姨太調撥的。女人公然醋海興波,她竟然攛掇了三姨太聯袂一處來對於我了?
窗外珍珠鳥在凹凸歡鳴,竹葉拂窗沙沙作響,我慵懶的倚窗,背靠著秋香色蘭蕙滿繡的湘繡靠墊,手捧汝窯熏香小手爐,玩弄其間的香灰。隻是暖洋洋的春季,照得人昏昏欲睡。
我心下一緊,這些妻妾之事想不到他明白如鏡。他又緩緩道,“媚香的性子便是如此,口直心快,爭風妒忌奪個尖兒,你擔待幾分就是。”
三姨太一經提示,公然樂得笑著花,叮嚀丫環再倒一碗來。她二人竟然聯手抗敵了,這該如何是好?
待那第二碗湯奉上,我可有些騎虎難下。隻這時老爺一把接過那碗湯湊去嗅了嗅,一笑道:“公然足見是用心熬的,本日的藥性但是烈得很呢,這料冇有少下吧?”
五姨太房裡的丫環牡丹盈盈含笑著出去,屈膝服禮緩緩說:“我們奶奶請八奶奶去前麵星輝堂去呢,宮裡來人了。”
噗嗤一聲,五姨太羞紅了臉上前奪過湯碗責怪道,“老爺但是又混鬨了。”
她將那“大補的”三字側重地說著,眸光裡透出詭笑促狹。
水心齋,午後。
我心下一陣感激,扭頭對他嫣然一笑道,“多謝爺……。”
悄悄嗅去,衣袖盈盈帶不足香。
“多謝老爺為漪瀾得救。”待世人走後,我趕緊伸謝。
牡丹笑了說:“是甚麼人奴婢也不大清楚,不過似是隻傳了八奶奶去拜見。”
他見我笑得羞怯的模樣,也緩緩展露笑容,坐在床邊撫過我的劉海,柔聲問,“隻我替你吃了這湯,內心如火燎的,你說該如何是好?”
素手調香。
“你們如何來這裡了?”致深問。
我笑了側鼻聞著那嫋嫋的香氣,不覺如縷,幽幽淡淡的苦澀中透出的暗香更覺香味悠遠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