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月朔，家家戶戶都出來拜年，這院裡又是放鞭放炮，又是哭嚎謾罵的，很快就在院門口積累了很多看熱烈的，這時候屋裡的鞭已經放完了，一房後代人大聲嚎哭，高太太走出來，一屁|股坐在門口，放聲大哭：“我這是造了甚麼孽啊！大過年的就這麼折磨我這老太婆！老頭子啊，你慢點走，我這就來陪你……”

“啪！”一聲爆鳴，伴跟著很多女人的尖叫跟男人的喝罵，另有很多鍋碗瓢盆碎裂的聲音。

高以清扁著嘴，一邊哭著一邊說：“我奶說我翅膀硬了，不把她當長輩，受不得我的禮，大嫂子說我們有好吃的，不拿出來貢獻長輩，黑心肝要遭雷劈，四嬸子說我這身衣裳得值好幾百錢，就用她那油手過來摸，我不讓，她就罵我，然後大嫂子和四哥就過來揪我、掐我、踹我，說是新衣裳新鞋就得先才上幾腳，要不然就會非命街頭……”

墨香本覺得穆雲翼給他幾個丸子，或者一塊糖果也就是了，冇想到竟然還給錢，頓時站在那邊躊躇著要不要收，高以純奉告他：“你把荷包藏在袖子裡拿歸去，彆讓人瞥見了，回屋以後就交給老姑。我在給你拿幾個丸子，他們那些人眼裡頭有了丸子，也就不會重視看你這荷包了，千萬謹慎，莫要讓人給搶了去。”

穆雲翼本想，本身的名聲是完整毀了，高以純和高以清兄弟卻不能跟他一樣，要不然就完整在這村裡冇體例安身了。何況大過年的，上房屋裡那些人就算是再霸道，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肇事。哪曉得高以清剛去了不久，就眼淚汪汪地返來了，極新的棉袍、棉靴上滿是足跡，左邊臉上另有個通紅的巴掌印。

墨香也是個機警的，左手抓著三個丸子，右手拿著一個炸糕，一邊走一邊吃，這個上麵咬一口，阿誰上麵咬一口，蹦蹦跳跳的，公然世人的重視力都在這兩樣吃食上，一進門剩下的多板塊炸糕就被羅氏搶去了：“你還太小，吃這油炸的東西不好消化，還是給你四哥吃。”轉手遞給兒子，高以良接疇昔，便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剩下俱被咬出缺口的丸子也冇保住，全被搶去了。

穆雲翼拿了提早籌辦好的兩小包核桃酥餅乾交給高以清：“過年了，我不去上屋還可，你不能不去，你哥腿上有傷，下不了地，你就代他去吧，給你奶和你叔伯嬸子那些人磕幾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