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洪七換上了一身整齊的戎裝,跪在一片忠臣將士的墓前。他一言不發,任由晨風吹亂他的頭髮,任由血紅的朝陽映紅他的麵龐。他的麵前擺放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張安國!”辛棄疾低聲咬牙,聲音冷得像砭骨的北風。
王重陽站在辛棄疾的身側,麵色如霜,手中長劍微微顫抖。他目光炯炯,低聲說道:“辛兄,即便奪回泰安,金軍兵力仍然十倍於我們,正麵攻打隻會自取滅亡。可即便如許,我王重陽也不會退。”
“洪七!”辛棄疾快步走上前,聲音降落卻充滿壓迫,“你感覺自斷一指,就能讓那些死去的人重生嗎?你感覺如許,就能洗清本身的罪惡嗎?!”
“洪七此生,”他看著麵前的墓碑,雙膝跪地,顫聲說道,“不敢再有一絲懶惰!以手血償!以命報國!我洪七若再負此任務,六合共棄之!”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扯破的痛苦,卻非常果斷。
十今後,泰安城的硝煙尚未散去,氛圍中滿盈著血腥與焦土的味道。城牆上,斷裂的箭矢和破裂的鎧甲到處可見,空中上橫七豎八地堆滿了無人收殮的屍身,城內的修建大多被燒燬,僅餘殘垣斷壁,風吹過期收回淒厲的哀鳴。
辛棄疾點點頭,兩人對視半晌,目光中皆是斷交。這是亂世的宿命——勝,便生;敗,便死!
洪七的身材微微顫抖,他抬開端,看著辛棄疾,眼中有淚光明滅。他冇有說話,隻是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隨即站起家來,擦掉臉上的淚水。他曉得,接下來,他必須用餘生來贖罪,也必須用行動來兌現本身的誓詞。
“好!”王重陽朗聲說道,劍鋒一轉,指向遠處金軍大營,“我賣力突入敵軍中間,你率人埋伏在南山,等我撲滅信號,便立即脫手。”
辛棄疾低頭看著洪七,阿誰一貫英姿勃發的副將,現在卻狼狽地跪在地上,眼中儘是懊悔與自責。他歎了口氣,緩緩蹲下身,拍了拍洪七的肩膀。
辛棄疾歎了口氣,昂首望向天涯,聲音有些怠倦:“這是亂世,這是每一個忠於國度的人必須接受的代價。我但願你能明白,這不是你的錯。”他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我們每小我都在負重前行。記著這一點,你還活著,就另有機遇守住將來。”
敵軍將領倉猝披甲,惶恐失措地批示反擊,卻被王重陽飛身躍起,一劍貫喉,倒在地上,死不瞑目。鮮血噴濺在王重陽的臉上,他卻涓滴不為所動,提劍持續衝殺。
月光如水,灑在泰安城外那片被踩踏得滿目瘡痍的地盤上。金軍大營中,燈火透明,兵士們喝酒作樂,渾然不知傷害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