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遠一身青衣,此時左胸下方倒是多了一團汙跡,墨汁散開來,如同玄色的血。
“好,持續用刑!”
唐牛兒抬起手中的木枷,朝時文彬說:“請明府解開我的桎梏。”
“明府,這唐牛兒捱了三日好打,硬是一聲不吭,也算是條男人,張文弘遠膽,懇請明府給他一個分辯的機遇!”
再者,如果罪名推給了唐牛兒,宋江就得了明淨,返來以後還不得清算他這個姦夫?
身為貼書後司的張文遠,乃是宋江的同僚,一樣是條約工,不過嚴格來講,他隻能算賣力文書事情的小雜魚,而宋江算是知縣秘書,可算是他的老大哥了。
唐牛兒這一行動嚇壞了世人,差撥趕快衝過來,唐牛兒卻已經丟掉了羊毫。
唐牛兒舉頭挺胸:“欲加上罪,栽贓嫁禍,無從可招!”
時文彬下認識看向了張文遠胸口的墨跡,俄然靈光一閃,如遭雷擊。
這小張三,名叫張文遠,恰是閻婆惜的姦夫!
八月中的山東府已經風涼起來,外頭秋雨綿綿,鄆城縣衙大堂有些暗淡,差撥們從外頭帶出去很多泥水,搞得青石地板光滑膩。
世人又爭論起來,張文遠卻分毫不退,時文彬也是猛拍驚堂木。
咬咬牙,張文遠畢竟是站了出來。
“好了!都彆吵!”
唐牛兒此言,令得統統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角落裡的男人身上。
此言一出,諸多差撥和吏員一個個滿臉嫌棄。
張文遠本當場位不高,那些個吏員乃至懶得粉飾,連交頭接耳竊竊群情都省了,劈麵諷刺起來。
現在宋江落跑,恰是他藉機上位的好時候,這個時候不趁機踩宋江一腳,更待何時?
差撥厲色沉喝,時文彬揉了揉眉心,擺了擺手:“行了行了,解開他,不管如何,本日這事兒必須有個成果。”
“明府可曉得閻婆惜的受創位置?”
時文彬從簽筒中抽出一根令簽,便丟在了差撥的腳下。
時文彬彷彿遭到了戲耍和熱誠,完整放棄了唐牛兒。
知縣時文彬端坐高堂,六房司吏分坐兩邊,衙役差撥肅立堂中,氛圍嚴肅厲穆。
世人身子一震,都不情不肯閉了嘴。
唐牛兒俄然抓起司吏的羊毫,彷彿抓了一把刀,一下就捅在了張文遠身上。
“張文遠,你過來。”
“小張三,你還是不是男人?都這個節骨眼了,還不籌算站出來麼?”
但是讓人不解的是,張文遠竟乖乖走了過來。
張文遠下認識捏了捏懷中的血書,看著唐牛兒,心知吃肉還是喝湯,就看本日,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