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周氏正從閣房出來,恰見著謝芝。母女二人相見,自是衝動不已。周夫人忙上前去摟著她:
“九郎可曉得?”
“九郎若曉得,哪容得他們如許?”謝芝哭道,“他母親本就嫌棄我,嫌我霸道,早有此心。若非九郎護著,怕是年初已返來了。此番趁著九郎入朝,他母親……他母親說……要……要休了我……”
門房也不知這婦人甚麼來頭,上房人他們自是未曾見過的。看她那樣的架式,多數不是平常親戚了。
“二哥,大哥去得早,兄弟姊妹間,我是最恭敬你的。這兩日我病著,想著疇前在孫家,也有我的很多不是。我性子要強些,又因著我們家世,總多些傲氣。九郎勸過我很多好話,我竟都孤負了。現在如許,是我的報應。”
三個門房忙跪下叩首。
那婦人原是謝府的大娘子謝芝,二老爺謝憲的長女,恰是疇前嫁去孫家的阿誰,不知如何如許就返來了。謝芝也不去理睬三個門房,直直往府裡去,周嫂子隻追著替她撐傘。
七娘坐在謝芝床邊,也聽著這話。她喚了謝芝幾聲,她也不睬。
阿璿見她哭得肝腸寸斷,實在悲傷,隻道:
小娘子小郎君們傳聞大姐返來了,忙趕著去看她。七娘與謝菱是一道來的,見謝芝躺在床上,麵無赤色,雙目無神,隻癡癡看著火線。
謝芝隻不說話。阿璿遂打發了周嫂子,便扶著謝芝進暖閣,一麵喚道:
“你公公教出的好下人!本日敢挖苦我,明日就該造父親的反了!”
“本不過是著了涼,隻是除了藥,她也不吃東西。八娘子你說,便是凡人,不吃東西也撐不住幾日,何況她又鬱結在心。”
阿璿真嚇著了:
“七姐姐,你說,大姐姐如何就如許平白受欺負呢?就不顧忌著我們家麼?”
一時,周嫂子吃緊忙忙出門來,身後阿誰高些的門房連滾帶爬地跟著。她猛見了那美***人,趕著撐傘趨步疇昔,一麵又替她撣雪。
周夫人至朱夫人那邊,把來龍去脈都說了,周嫂子又在那灰肩輿中發明瞭休書,彷彿統統已是不成挽回之勢。
“二夫人,你看誰返來了?”
“大娘子有甚麼委曲也先說出來,這一味哭下去,也不是體例。何況還傷身子呢!”
她隻道女兒有個貴婿良配,一貫是最放心的。誰知孫家竟如此對待她!此事一時也想不出對策,周夫人安設好謝芝,想著去找朱夫人籌議一番。
墜瑛搖點頭:
七娘最怕二郎,隻好拉著謝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