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又歎一聲,“自古紅顏多薄命,隻是為許娘子難過罷了。”
她緩緩執起筆,隨便在金箔花箋題了首律詩。隻這花箋精美,倒也是頭一回見。
朱鳳英來時,穿戴比之昔日素簡了很多,她知許道萍寄人籬下,本就貧寒些,不肯再添尷尬。
“我讀過許娘子的詩文,我想,我們的心是一樣的。你寫過很多徽州的風景,我總想去旅遊,也好拜訪你。現在你來了汴京,我恨你不能住朱家。既是在謝府安設下來,隻把此處當作本身的家,我與七娘便是你的親姐妹。今後常在一處,就與自小長大是一樣的。”
隻見她穿著素淨,滿臉堆笑,嚷著就來了:
七娘笑笑,道:
許姐姐現下住在二姐姐疇前的院子,倒叫七娘感覺是二姐姐返來了。
如許的景色極美,可惜隻得在夜裡,花影搖擺,孤零零的在視窗,也冇人曉得,也冇人顧恤。
“我見怪甚麼!你八表妹但是敬慕你的才學,常說要向朱表姐就教呢!”
她現在寄人籬下,身子又慣了的不好,不免傷感,因道:
七娘隻挑了好的便往許道萍這裡送,也不知有效冇用。老夫人與其他夫人娘子也著人來看過,都各自叮囑了一番。
還不待朱鳳英答話,卻見顧姨娘朝此處來。
一起上,朱鳳英卻連聲感喟,她一貫是無憂無慮的,本日如何這般?
“大嫂已請了太醫來瞧,不日也就好了。”七娘道,“何況,另有我照顧她呢!”
“小娘子多心了。”
湘兒知她又犯了癡,勸道:
“表姐又諷刺於我!”七娘隻噘嘴瞪著她。
許道萍看了眼窗外,到底夜深了。她起家去睡,展轉反側間,隻把臉埋進軟枕,默聲哭了一夜,也冇個出處。
她隻衝動地拉過她的手,半含眼淚道:
“疇前讀你的文章,便認你是個知己,總想拜見。現在既能經常一處,倒是疇前不敢想的,也不枉我千裡迢迢,大病一場了。”
自辭了許道萍,七娘與朱鳳英一道出來,要往老夫人處存候去。
太醫來看過幾次,用了新藥方,現在總算略好些,卻偏趕上這腐敗前夕的陰雨氣候。眼看著人已瘦了一圈,就著濕氣,怕是又要費些工夫了。
隻見那花箋上題到:
七娘心下奇特,暗自偷瞧了她幾眼,隻道:
許道萍再不言語,隻倚著窗邊兀自發恁。謝府端方大、情麵多,本日受了這麼些恩德,今後又如何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