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康怔忡著,他當然曉得她在裝睡,也知她在墮淚,卻不知如何是好,進退兩難??事已至此,更不成能再此時去溫言細語的哄著她,隻得硬著心腸,假裝不知。
他一把將她從床上拉起,含了一口藥,捏了她的下巴就強行灌進她的口中……她欲再吐,可他的唇還是堵著她的嘴,她又抓又打,可現在衰弱當中,這點抵擋底子不起感化……直到藥汁流進喉嚨,他才放開她,如此幾次,終是強行的將碗中的藥給喂完。
明康四周馳驅,替他洗儘了委曲罪名,替他報了血海深仇,而李昌也拚了平生,執劍作陪。
“不去。”小手在房中又是摔了一個花瓶,額上的紗布已經消弭,留著一個淡淡的紅印,過不了幾日,應當全消。明康淡淡看著,由得她摔。一邊還是扣問楊媽,小手統統的東西給她籌辦好了沒有。
以往還曾想過要醉死在江南的和順水鄉中,卻不料得是愁悶在江南水鄉中。小手將手從視窗伸了出去,接住細如牛毛的雨絲。
似感遭到她的目光,他扭頭望了過來,小手忙轉過身去,避著不見他。
“聖旨到??明康接旨??”安公公那鋒利的聲聲響了起來。
叫下人清算了藥碗,明康站在床頭,盯著小手:“你最好今後乖乖的給我將藥喝了,下次再不喝藥,就得讓你吃些苦頭……”聲音倒極是峻厲。
李昌暗自好笑,明大人嘴上嫌多了,卻一樣也捨不得丟出來,隻是小手跟明大人一向這般僵著,他也不便多嘴。
明康終是被觸怒了,不知是為她打翻藥在惱,還是為她一心尋死在惱,聲音進步了兩度:“我還沒死,你就給我好好活著。”
一個死活不肯要她的男人,即使是人在身邊,心也不在。世上最殘暴的事莫過於此,你愛的人在你麵前,而他卻不愛你。
因而,李昌將身家性命血海深仇儘付給了這才初度見麵的刑部侍郎,一併托付的,另有他的虔誠。
小手又踢又打:“放開我,我不要看到你……”身子本就柔弱,這一病,人更加顯得清緘,踢打對明康也沒甚麼感化,很快就被明康甩在了車廂裡。
“能。”年青的刑部侍郎淺笑著答覆,不及弱冠的春秋,有著超乎春秋的睿智與純熟。
明康隻是若無其事,持續舀著藥汁喂她。小手還是將藥給打翻……如此幾番,小手終是衰弱,被強行慣了一勺……她全給他吐了出來,繼而翻身躺在了床上,拿被兒蒙了頭,被中是她斷唸的絕望:“你還管我做啥……讓我死了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