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酒樽已空了。
鏡中的人看來還是那麼年青,乃至笑起來眼角都冇有皺紋,誰也不信這已是三十四歲的女人。
她記得每次見到蕭十一郎時,他嘴裡都在低低哼著這不異的曲調,當時,他神情就會變得說不出的蕭索。
風四娘道:“你莫非真的已不敢見人了麼?”
彆人已飄落下來,眼睛一向盯著風四娘手裡的劍。
蕭十一郎道:“但這‘藍玉’倒是柄雌劍,你既有了‘藍玉’,便該有‘赤霞’纔是,除非……”
風四娘皺了皺眉道:“好吧!”
明月冰盤般高掛在天上,月已圓,人呢?
比來這幾年來,她曾經有好幾次想隨隨便便找個男人嫁了,但是她不能,她看到大多數男人都會感覺很噁心。
風四娘恨恨道:“此人真是個鬼,既不肯見我,為何又要讓我聽到他的歌聲?”
老張的確已很老了,鬚髮都已斑白,現在正坐在那邊,低著頭喝麪湯,掛在攤頭的紙燈籠已被油煙燻得又黑又黃,就像是他的臉。
一霎眼間她已向蕭十一郎刺出了七八劍。
她之前向來也未感遭到這句詩意境的苦楚。
蕭十一郎搖了點頭,悄聲道:“這老頭子是個怪物,我們彆惹他。”
長街寂靜。
風四娘飛起一腳,踢在他鞋子上,板著臉道:“懶鬼,又懶又臟,誰叫你睡在我床上的?”
蕭十一郎動容道:“是甚麼刀?怎會如此鋒利?”
蕭十一郎笑道:“有寶可獻,老是好的,像我如許無寶可獻,就隻好獻獻現世寶了。”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她竄改身,滿滿地倒了一杯酒,月光將她的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她內心俄然想起了兩句詩:
蕭十一郎望了風四娘一眼,歎了口氣,道:“能被清閒侯那樣的男人看上,可真不輕易,卻不知他要收你做他的第幾房小老婆?”
“該睡了。”
芳華就如許消逝,再過幾年,之前她感覺噁心的男人隻怕也不會要她了。唉,三十四歲的女人!
蕭十一郎笑了笑,悠然道:“除非清閒侯捨不得將兩柄劍都送給你。”
風四娘點了點頭,道:“總算你另有些眼力。”
她表情俄然變得說不出的落寞,滿身再也提不努力來,隻想歸去再喝幾杯,一覺睡到明天。明天或許甚麼事都竄改了。
此人長得的確不算漂亮蕭灑,但是這雙眼睛,這份笑意,卻使他看來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野性的吸引力!
那是柄一尺多長小短劍,劍鋒奇薄,發著青中帶藍的光,這類劍最適女子利用,唐朝最負盛名的女劍客公孫大娘,用的就是這類劍,連大墨客杜甫都曾有一首長歌歌頌她的劍法:“昔有才子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