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笑,道:“公然是連夫人,請恕在劣等失禮。”
沈璧君也瞧得悄悄吃驚,隻見雷合座已提著那塊木板走過來,往她麵前一放,板著臉道:“夫人就以這木板為轎,讓我兄弟抬去如何?”
沈璧君滿身都顫抖起來,一字字問道:
隻聽那人又低低咳嗽了兩聲,才緩緩道:“瞧女人在此憑弔,莫非是和‘金針沈家’有甚麼乾係?”
隻聽沈璧君道:“兩位是甚麼人?”
沈璧君雖未見過他們,卻也久已耳聞,現在聽到這兩人的名字,心神稍定,麵上也不覺暴露了笑容。
現在蕭十一郎若來了,她或許會倒在他懷中,向他懺悔,求他諒解。
她自發這句話說得已非常機靈得體,卻不知這麼樣一問,就已無異承認了本身的身份。
她聲音雖弱,但卻自有一種嚴肅。
龍一閃俄然向雷合座打了個眼色,身形一閃,人已到了船艙外,此人身材雖高大,但輕功之高,的確不愧“一閃”兩字。
這幾聲咳嗽就在他背後收回來的,但他卻絕未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咳嗽的人,彷彿俄然間就從迷霧中呈現了。
左麵的一人神采灰白,正閉著眼不住嗟歎,身上蓋著床絲被,沈璧君也看不出他傷在那裡。
沈璧君咬著嘴唇,慢慢道:“沈二俠和沈四俠真的在那船上?”
沈璧君也不由被這喝聲所動,緩緩轉過了目光。
雷合座跺了頓腳,欺身而上。
他未開口時,任何人都覺得方纔說話的人必然是他,誰知他一開口竟是聲如洪鐘,彷彿將彆人全都當作聾子。
慘呼聲竟似那店夥收回來的,呼聲鋒利而短促,明顯他剛叫出來,就已被人扼住了咽喉。
沈璧君勉強笑了笑,道:“兩位遠從太湖而來,卻不知有何要務?”
他說話的聲音清脆,但沈璧君卻似連一個字都未聽到。
沈璧君忍不住問道:“誰的名字?”
沈璧君也立即斂衽行禮,但眼睛卻盯在他們身上,道:“兩位是……”
她咬著牙,一字字緩緩道:“蕭十一郎,我毫不會放過你的,我毫不會放過你的……”
雷合座怔了怔,身形終究還是愣住。
她的人已衝疇昔,倒在瓦礫中。
他忍不住想轉頭去瞧瞧,卻又實在不敢,他恐怕一轉頭,瞧見的是個已被燒得焦頭爛額的火窟新鬼。
語聲中充滿了怨毒,也充滿了驚懼之意。
龍一閃笑了笑,接著道:“其間四下無人,夫人到了船上,或許還可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