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微微點頭。目光通俗,悠悠追思道:“我與賢弟的出身類似,父母早逝。自幼和弟弟相依為命,跟從叔父在虎帳中長大。十四歲參軍,十五歲積功升至軍侯,領兵交戰疆場。而後南征北戰、東征西討。至今已有八個寒暑,萍蹤遍及萬裡邊境,殺敵無數,戰刀之下骸骨成山。一將功成萬骨枯,與其說我本日之職位是天子所賜,不如說這是骸骨堆積出來的。一身功名於殛斃,一身罵名於天子,乃至本日很多人都說我窮兵黷武。禍國殃民,淪為比董卓更甚百倍的大奸大惡的大漢民賊。”
聽完這番亦真亦假的說辭,孔明沉默很久,放眼瞭望無儘的山川田野,欲憑一雙慧眼透過無儘雲海,窺測雲霄之上的天道真諦。
說是茅廬,除了屋頂是茅草異化黃泥而成,彆的均是閣樓式製作。全部茅廬修建不亞於一處清幽新奇的山中彆院,涼亭、水榭、瞭望臺一應俱全,山淨水秀,泉水長流,端是一處可貴的隱士寓所。
萬裡晴空,春光明麗。
孔明心下瞭然,所謂風水寶地,既是隱居之所,亦是葬身之地,二者存乎一念之間,生與死如同天涯天涯,朝夕禍福一言而決。
半晌後,孔明俄然開口道:“兄長看麵前這幢草廬如何?”
當宛城混戰事掉隊入詭異的安靜光陰之際,兩百裡開外的西南山林倒是一派喜氣洋洋的場麵。
語氣稍頓,孔明眼角餘光瞥向李利的側臉,持續道:“前天夜裡,宛城大亂,六路諸侯相互攻伐,二十餘萬兵馬展開廝殺,大混戰整整持續一整天,乃至五萬餘諸侯將士拋屍荒漠,慘烈至極。以愚弟猜想,這一場混戰應在兄長的預感當中,或者說天子和百官們東歸之時,這場空前混戰廝殺就在悄悄醞釀”
這類特彆的署名,對於孔明而言或許很陌生。但在西涼軍中主將統領及以上的文武官員都曾見過這類署名,曉得這彎彎繞繞的龍飛鳳舞式的圖案就代表主公李利的字號李文昌。故此,李利的手諭普通人底子拿不到。更無緣得見,真正能見到這類署名的都是李利麾下的親信,其本身就代表著一種特彆禮遇。
親手倒上兩盅熱茶,孔明遞給李利一盅,而後落座,端起茶盅表示李利趁熱飲用。
“然。我從不以為本身暴戾嗜殺,統統皆為儲存使然。生逢亂世,身不由己者比比皆是,我自是不能例外,賢弟亦在此中。世上向來就冇有人生來嗜殺,嗜血成性,但是欲平亂世,殛斃必不成少,且唯有殛斃才氣停止亂世,戡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