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太太狠狠的瞪著大兒子,“孝子,還不滾蛋!”
這年初,女子的腰桿挺不挺,還是得看孃家兄弟給不給撐腰。
幾個孩子頓時被唬住,一動不動,臉上倒是悲忿交集――關大嫂縱有千錯萬錯,總也是他們的母親。
關老邁苦苦勸說,“娘,這婦人千錯萬錯,好歹也跟了兒子這麼多年,又生了幾個後代,你好歹給她在後代麵前留點顏麵啊!”
前麵的事情,吳氏已經曉得,熬了十幾年,何秀才也去了,家就被人占了。
說完,關秀秀笑逐顏開的奔到了桌前,取下了上麵的大明律,這玩意好,拿在手裡一點都不起眼,又沉又重,打起人來必然很疼。
世人俱都一驚,關老太太這一句,等因而要休掉關大嫂了。
關槐卻看也不看她一眼,雙手攏在唇邊,放聲大吼:“關楊!你給我滾出來!”
話音未落,關柳母女二人雙膝一屈,倒是一起拜了下去,吳氏倉猝起家,攙扶起關柳:“姐姐折煞我了!”
這纔是關柳母女棄家出逃的本相,隻是說出來有損瑩娘閨譽,倒是不得不瞞下了。
吳氏低下頭,看著幾個侄兒滿臉祈求,歎了口氣道:“過幾天,等你們祖母消消氣,我再叫你們二叔勸勸她。”
關柳點頭,哭的更加凶惡,瑩娘不忍,開口道:“大舅母連門都冇讓我們進――”
因為走投無路,以是一口熱飯便能夠讓她們感激涕零。
直到門被人撞開,驚嚇的關柳一下坐直了身材。她撫住胸口。謹慎的看去,卻見一個身材強健的男人滿臉衝動的看著她,那眉眼,既熟諳又陌生,關柳謹慎翼翼的喚道:“二。二弟?”
關大嫂的聲音本就有些鋒利,此時拚了命嘶吼,結果更佳,屋子裡的幾個孩子紛繁被轟動,連關老太太也拄著柺杖出來了,她沙啞著嗓子吼了一句:“我還冇死!嚎甚麼喪!”
關秀秀不平氣的拍了拍胸口厚厚的書冊,理直氣壯的道:“我熟諳大明律,你們熟諳麼?”
哎,此人啊,心偏著偏著也就風俗了,她畢竟還是更向著兒孫一些了。
滿院子的人都愣了,吳氏又是憐憫又是鄙夷的看著這個妯娌,關大嫂要說孝敬也真孝敬。看她一身衣服補丁摞了補丁。再看看關老太太,真是一點都冇少了這個婆母的吃穿。
關柳被他一提,淚水又湧了出來,拿著帕子擦著眼角,泣不成聲,瑩娘不得不替母親解釋:“孃舅,我是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