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接過兔子的時候，看著那字半天，悄悄感慨了聲：“這公子，字寫的真好啊。”

阿木有些急，瞪著眼睛快打結巴了：“那，那五紋？”

她小大人似的拍拍阿木的胳膊：“冇事兒，第一次嘛，等今後就好起來了。”

一向到太快黑了，阿木也冇賣出去一個，他低頭沮喪的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滿臉都是悲觀沮喪：“顧公子，我太冇用了，錢都花完了，還不能賺返來……”

錢笙笑了，洗潔淨的羊毫還沾著淨水呢，就往阿木臉上劃了一下：“一墨客走在路上，不知為甚麼袖子裡掉了支筆，一賣墨的老闆走在路上，不知為甚麼袖裡掉了塊硃砂，兩樣都被我撿了返來，我既冇偷也冇搶，你就放心用。”

阿木楞了下，忙說：“賣賣賣！”

賣出了第一隻兔子，很快，接下去幾隻兔子也被買走了，都被央著寫了很多字，另有人要兔子背上帶詩的，顧臨也照著要求寫了上去。

阿木一愣，忙看疇昔。

下午的時候，阿木抱著十隻小兔子坐到了大街上，顧臨就跟在他身後。他實在想讓顧臨在廟裡待著好好養傷的，但顧臨甚麼也冇說，在阿木出來的時候直接跟在了他身後。

狹長的街尾暗淡又冇甚麼人，恰好轉角處高聳的暴露五六個腦袋，都是破廟裡的那些孩子。臟兮兮的，瘦瘦的，他們一個接著一個跑出來，把手裡的包子塞到阿木懷裡，又風一樣的退回了角落，蹲在那邊朝著阿木笑。

阿木又說：“六紋。”代價是在破廟裡就籌議好的，固然說內裡一個大包子就兩紋，但這木頭是阿木辛苦來又詳確雕鏤的，找到一塊輕易雕的木頭也不輕易，時候上花的工夫不比包子少，但怕太貴冇人要，就定了個六紋錢。

第二天一大早阿木就去了林子裡挑木頭，粗點的木頭挺難找，大多都是樹枝，找了大半個早上也就找了十來根，走的路多了，草藥倒是撿了很多，忙活完顧臨和歡言的傷，就坐在一旁刻刻刻。

大娘笑得牙齒都露了出來，眼睛都快眯冇了：“你這小女娃嘴真甜，這是我孫女。”

“誒，你們這兔子賣不賣？”攤邊站著一上了年紀的大娘，牽著個小女孩兒，衝著阿木問。

“木頭哥，你這兒如何樣，賣出去了嗎？”歡心或許是不放心，就趕了過來，衝著阿木喊著，她見阿木低頭沮喪，地上的十個小兔子還是十個，就曉得阿木冇賣出去。

街上不容乞兒，待得時候長了會被那些攤主呼喊著趕走，這些小傢夥也不曉得在那角落裡躲了多久，鼻子都是紅的，小手也是冰冰冷的，可他們卻笑得那麼歡暢，彷彿把包子省下來給阿木吃是甚麼最最了不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