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九蹲下/身將辣椒攏在手裡托了上來,隨即放到一旁堅固的黑地盤裡,低聲問:“能夠紮根?”
少年聞聲微微動了脫手指,緩緩攥緊衣袖,一言不發。
“嗯嗯。”小櫻桃椒高興地在湖裡繞著芙蓉花轉圈圈,軟綿綿道:“焦焦變成人,就嘗不出味道,變回辣椒便能夠,穀主曉得啟事,但是不奉告我。”
“事到現在,你還是看不透。”殘魂長歎一聲,怪笑道:“顧朝雲,重活一世,你也冇有任何長進!就你如許事事抱怨,畏縮不前的模樣,依我看,你就算投胎成那娃娃,崇容也瞧不上你。”
小孩此時正戴著毛絨絨的奶紅色帽子,內裡罩著一件同色的暖乎乎的狐裘,被獨孤九牽著小手緩緩走在山道上,一隻手被刻薄的大掌裹著,另一隻手則揣在小口袋裡。
本來莫焦焦是不肯意揣著兜的,他冇有那樣的風俗,更喜好伸手捏著玉佩。但是外頭大雪初停,實在酷寒。獨孤九擔憂他被凍著,不但倔強給小孩穿了外套,還不準他偷偷把手伸出來。
他俯身趴到桌案上,自言自語道:“那孩子清楚冇有涓滴諷刺之意,我卻無地自容,誰讓我永久都在仿照彆人呢?這身子的仆人如果曉得我活成了這副模樣,恐怕死了都不會瞑目吧……”
小辣椒應了一聲,一搖一擺地在地上蹦來蹦去,待選好了一處最肥饒的泥土後,就伸出根鬚紮進泥裡,直到確認身子穩住了不會被風颳起,才期盼地問:“焦焦紮根就澆甜湯了嗎?”
“愛屋及烏……我曉得了。”很久,趴坐著的少年才直起家子,他緩緩拭去臉上未乾的淚痕,垂下眼,提起劍出了門,平常日修煉之處走去。
“也就是說,流光這陣子打仗過的人,除了我們,最多的便是顧朝雲了?”鴻雁仙子問。
“冉月湖水並非平常之水,湖中皆為靈露,自千裡之遙的火山而生,沿途四十九道法陣煉製,終究注入此地。”獨孤九淡淡解釋道,“椒椒今後在此修煉,便不懼酷寒。”
殘陽晚照,夕照西下。隱神穀畢竟日落西山,那便令天涯海閣明月升起,緲緲清暉護持稚童平生一世。
“師侄無需自責,這事怪不了你。”鴻冥老祖擺了擺手,替流光把了脈後,又接過鴻雁仙子遞過來的清靈水,給少女喂下去,衰老的麵龐上儘是凝重。
“此事臨時到此為止吧。師叔雖有定奪,但到底奉告宗主為好,那幕後之人非論與顧朝雲師侄有無乾係,我們都必須徹查到底。流光受此無妄之災,即使與她道心不穩有關,也合該給她討個公道。至於師叔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