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轉頭看去，發明是坐在左邊第一席的常子煊，隻見他端坐在椅子上，後背傲然挺直，麵色冷峻，好像杏仁的眼中滑過一絲諷刺。

聽著在坐的人們喁喁私語，金縷雪不由悲從心來，滿倒一碗酒水，站起來，對著天闕山的方向遙遙傾倒在地上，喃喃道：“好友，尚饗。”

丁兵戈神采忽變，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我看需求謹言慎行的是你纔對！常子煊，十年來，你小子到處避談樂其姝，本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麼，想要給樂其姝昭雪，你就不怕給明日閣帶來殺身之災？”

鐘意端起酒盞：“金掌櫃高情厚誼，鐘某佩服，請滿飲此杯。”

金縷雪哈哈大笑起來：“安小俠，我金或人何時需求你來看得起了？”

兩鬢斑白者恰是天下盟三莊六堂之一漱石莊的莊主丁兵戈，老爺子已經年逾花甲，但是魁偉勁健，麵如重棗，虎睨狼顧，一看就是孃家工夫的妙手。

安濟後背竄起一層白毛汗：“我靠……真顯靈啊！”

“昭雪倒說不上，”金縷雪低頭漸漸倒了一碗酒，雙手端起，敬向在坐各位，淡淡道，“隻是這樁舊案疑點頗多，金某內心有些疑慮，還請諸公為我解惑。”

金縷雪與他遙遙舉杯，一飲而儘。

人們相互扳談，卻都雲山霧繞、點到即止，聽得安濟一頭霧水，焦心腸大聲說：“各位豪傑都在說甚麼？為甚麼我一句都聽不懂？”

常子煊感遭到他的視野，不悅地一眼瞥過來。

“少盟主何必起火？”鐘意坐在案前，搖著紙扇含笑說道，“當年舊事你我都冇有親曆，天然不知是否另有隱情，但以金掌櫃的武功和職位，我信賴她不會信口大言，不如臨時坐下來，聽聽金掌櫃有甚麼說法。”

人群中傳來喁喁的笑聲，明日閣微風滿樓聯絡有親，卻在奇襲天闕山時背叛相向，乃至大開殺戒，過後代人皆讚明日閣主大義滅親，但是習武之人，重義輕利，背後裡也不是冇有人以為常氏見風使舵，不值得訂交的。

丁兵戈顧忌金縷雪的手腕，語氣稍緩：“當年之事早已蓋棺定論，金掌櫃若必然要給樂其姝昭雪，除非證明樂無憂不是魔穀餘孽，可他當年窩藏蘇餘恨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是如何都洗不白的，還望金掌櫃三思。”

鐘意笑道：“白衣夜宴乃風雅之地，你攜劍突入，不太好吧？有甚麼話我們無妨坐下來漸漸講，”他轉頭看向另一個常子煊，“常少主，你說對不對？”

金縷雪抬頭喝了一碗酒，苦笑：“我何嘗不曉得此舉難於登天，但是好友蒙冤十年，未亡人寢食難安，”她展開醉眼，茫然地看向夜空，“當日我趕去天闕山，卻隻看到各處血肉、滿眼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