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蕭坐在矮幾旁,細心的磨著硃砂紅泥。
“六子,返來!”
梅蕭諦視著冷知秋一步步走近,星眸漸漸眯起,待她站在馬車前的那一瞬,伸手一掌控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梅蕭垂著眼皮不看她的臉,“來,乖乖替本侯再做一件事。”
“你自去尋你的少主,無需替**心。”冷知秋橫了他一眼,這個六子腦袋太直,傻傻分不清優勢。現在儘快讓項貴重曉得狀況纔是當務之急。
時候差未幾了。
營帳中間的大火盆熊熊燃起,垂垂將氛圍烤熱。
——
梅蕭負手,腳踏丁字步,翼龍紗冠上兩側的龍翅被風吹得收回金屬彎折顫栗的脆響。
“嗬……”他笑對勁義不明。
“侯爺,明日會獵,若教國公瞥見您帶了兩個女子在虎帳裡,恐怕不太好吧?”李將軍勸諫。
梅蕭扶著腰間的短劍,冷冷掃一眼史適宜,將她看得一抖,忙低下頭去。
……
史適宜手裡的劍鬆落,噹啷掉落在地,她動不了手。這個瘋子普通的男人,等閒的征服了她,讓她絕望、驚駭,又眷戀那短短半晌的纏綿歡愉、乃至扯破般的痛苦。
“呃……”冷知秋摔得後背一陣悶痛。“夠了,梅蕭!”
“知秋是我的老婆,不是你的!她已經是我的人了,哈哈哈!項貴重,我現在就讓她從世上消逝,讓她永久屬於我梅蕭,你再也搶不走了!哈哈哈!”
她不著寸縷,腿內側染著點微紅,站立不穩的模樣。女子絕美的身姿令人讚歎,梅蕭卻無動於衷,隻對那點糊開來變作指甲大小的“硃砂”皺了皺眉。
“小侯爺?”冷景易和史適宜母女均驚奇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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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蕭!”項貴重長喝一聲,盯著那團垂垂靠近“冷知秋”的火把,忍無可忍。“你瘋了嗎?若敢殺她,我必將你碎屍萬段,將你父母百口開膛破肚,血洗滿族!”
綠呢馬車偏轉方向,沿著官道奔馳而去……
“知秋!”他的眼神變得陰霾又狂熱,衝突之極,連呼喊這萬分熟諳的名字,也帶了惡狠狠。
項貴重這小我,他算是熟諳了,父皇禦封的琉國國相,昨晚俄然坐到他的床頭,叫他進京後立即造反篡位——他本來就是這麼籌算的,還用得著說嗎?隻是想不通項貴重特地跑來講這麼一句,是何企圖。
史適宜謹慎翼翼問:“她如何了?死了嗎?”
賞畫?
冷景易挑眉看了他兩眼,非論他接不接管,這都是一個父親能為女後代婿做的最後一次嘗試。三小我再如許膠葛不清的下去,又豈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