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幻滅師太卻非常驚駭，頓首見禮，便倉促告彆避開。

“我……”他囁嚅不敢說，自小就依靠仰仗著項貴重，項貴重對他還是很好的，就是偶然候峻厲些。

說到這裡，冷知秋四顧無人，終究問出了埋藏心底好久的疑問。

“娘子，正門起個甚麼牌匾好？”

二人剛辭出門，就碰上一個送信的人。

“知秋，難受死了。”他翻到一邊，蜷著身子沉沉感喟。

“我不能像我爹那樣頹廢，也不會如我娘那樣鑽死衚衕不出來，要做事，不識字如何行？知秋，我娘還是要哄著的，隻要她順了脾脾氣意就好，不要與她叫真。今後，在家裡，我仍然是目不識丁的項貴重，娘子記著了？”

他俄然將她抱起，快步走向床榻。“本日不但要咬你，知秋……我要你！”

……

車外，三爺爺展開惺忪的老眼，嘿嘿笑了一聲。

項貴重立足，看著她進了館舍，身影聘婷，嫋娜如孤煙，看著荏弱不堪，卻有著堅固的內骨、復甦的腦筋，她如果較了真、認起理來，又豈是隨便能“哄”的？

她掬起他的一縷長髮，悄悄扯了扯。“不要看那邊。”這虛軟有力的要求，說者是發自至心的害臊，聽者倒是變作野獸的催化劑。

冷知秋見母親清減肥胖了幾分，神采也不如疇前白淨水潤，固然笑著，眼底卻還是有揮之不去的愁緒，便問原因，才曉得父親要做學政的事。

分開紗帳，項貴重神采奇特的穿戴好，又替虛軟在榻上的冷知秋也穿好衣裙，抱起她坐回窗邊，翻開窗，蟲鳴啾啾，鳥語花香，一陣清風拂來，帶著一片烏雲漸近，彷彿就要落下絲絲夏季的雨。

冷劉氏撫著她背後的秀髮，笑道：“曉得了，我兒不要擔憂。這師太是個好人，也不幸的緊，這個月二十四，神保觀神的生日，師太和四方的僧侶、比丘尼一起在城隍廟法會，我承諾了去佈施一些，順帶給你爹、另有你……另有半子，都求個安然保佑。”

冷知秋煩惱不已，又忍不住要笑，這廝真是會讓人忍俊不由，偏他一本端莊，悠然得意。

她想起兩次莫名其妙被婆婆比作沈芸，嗆公公難忘舊情的瘡疤，如許下去，真正折磨一家子人。

冷知秋看他臉上黑一陣白一陣，目光發直，有怒又不能發的愁悶神采，壞心的問：“你如何不拆了信看看她寫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