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不動了!”冷景易雙手扶著膝蓋,長長感喟。“兒啊,爹太對不住你了,給你尋了這麼個爛糟糟的夫家。”
“但說無妨。”
冷景易剛一瞪眼,冷知秋便接著道:“爹,說好了兩年伉儷,這才過了幾個月,子醜寅卯都還冇瞧出來,我們總不能理虧在前。待會兒好好和我相公說話,不要起火,好嗎?”
“嘁,會說四個字四個字的,就算本領?你要悔婚,冇門!老孃現在看知秋還算紮眼,就等著本年抱上大孫子,冷老爺如果不喜好我項家,您就少上門,少來肇事,等你外孫生下來了,到時候,你也就氣平了。多大的年紀了,還是個當過大官的,如何還這麼冇氣度,這麼喜好上火?”
當初收下冷自予,他是滿心感激欣喜,佳耦二人膝下無子,女兒嫁走後家裡當然會空虛,多個兒子教養,是莫大福分。
但是,他和她畢竟是明媒正娶拜了堂的名義伉儷,剛纔對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過分了一點?並且,不知甚麼原因,看他暴露那委宛的神采,她會莫名有些難過。
“奴婢家裡多難多難,貧困得誌,我爹爹忠誠誠懇,老是被村裡員外欺負,我娘三天兩端和他吵架,最後還捲走了獨一的幾貫銅錢,跟人跑了。所謂貧賤伉儷百事哀,蜜斯如許出眾的人才,做宮裡的娘娘都綽綽不足,最不濟也該尋個王謝大戶嫁了。項家固然瞧著也不缺錢,但老是差了些,蜜斯和老爺嫌棄項家,本是天經地義。”小葵淡淡道來。
冷知秋抬手止住她,笑罵:“你是該罵,竟挖苦起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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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沈氏高低翻了冷景易兩個白眼,看他氣得渾身顫栗,內心老邁不明白,如何這親家公和本身就如此犯衝?一樣是讀書人,夫君項文龍如何就那麼好脾氣那麼敬愛呢?唉!
項沈氏一愣。
冷景易上門是為了尋冷自予這個義子。
冷知秋還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項貴重,之前那些黑沉沉、又是匕首又是地洞的陰暗,俄然被一抹亮色奇異的勾畫成了暗夜中最美好的那一輪明月,衝出重重的陰霾,更加顯得這光彩的貴重;又彷彿是明珠到了極暗,反而瑩光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