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將她悄悄放下站穩,熟稔的去箱子裡翻出兩身衣裳,她才醒過神來。
項貴重垂眸看她,她的鬢髮濕漉漉貼在白玉無瑕的小臉上,那模樣就彷彿在催促一個男人變成禽獸,去狠狠踐踏欺負她――
冷知秋立即想起大婚之日被這傢夥俄然摔過一次,忙吸氣挺腰、繃緊雙腳以防不測。
“你早晨住這裡?”
“石楠花也很都雅,可惜是臭的。”想在口頭上占她便宜,可冇那麼輕易。
“你……”
“甚麼叫螳臂當車?”項貴重裝傻。
“石楠花?”項貴重挑起一邊眉,含義不明的反覆了一聲。
冷知秋髮誓,如果手裡另有那把大剪刀,她必然會“高興”地砸疇昔,砸他個頭破血流。
項貴重扣緊手掌,將她往懷裡按。
“親夫?啊――”冷知秋剛要開口嗆他,卻被他俄然抱起離地,乍然騰空,她差點覺得本身要逆著雨絲飛上天去。
“的確小彆勝新婚,初見時你已經令人鄙棄,本日猶勝當初。之前你還會將新房讓給我住,這回就不能持續保持那一點可貴的君子風采嗎?”
“嗯?”冷知秋驚詫瞪著還在嘟嘟冒蒸汽的炭爐子,她出去時走了好一會兒,如何項貴重一兩句話工夫就到了?
“你放手,我有腳會走。”
“不消了,到了。”項貴重一腳踢開板屋的門扉。
“嗯,我爹很看重他。”這也是件煩惱的事,冷知秋蹙眉。
冷知秋的剪刀叉口正架在項貴重伸來的手腕上,凶巴巴作勢要將那隻大手剪斷的模樣。
項貴重將找出來的另一套男人長袍披在她背上,微微皺眉道:“這麼說來,孔令蕭成了你爹的仇人?”
冷知秋想抽回擊,項貴重卻握緊了不放,這就是他的端莊。
冷知秋的臉唰一下紅到了耳根。
“咳!”他倉猝清咳,鬼迷心竅了……想甚麼呢?“你肯定要我放手?”說著不再看她,舉步走向板屋。
“為夫分開不過月餘,我娘竟然就讓你進這園子了?咦,你拿這剪子對著我,是要行刺親夫嗎?”
他拉近她的右手,放在唇邊,對著那點燙紅吹氣。涼涼的氣流拂在灼痛的手指上,從他低頭垂眸的這個角度,能夠看到輕顫的羽睫沾著雨水凝成的珠子,蜜色的臉頰光潤如虎魄琉璃,微微鼓起吹氣的唇瓣薄而精美,掩去了那抹不把六合放在眼裡的漫不經心和狂肆,現在,他竟有驚人的和順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