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項貴重這麼半路殺一回“驚夢遊”的戲,她反倒定了心,再壞也不過如此,以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他一身黑衣短打,蒙麵的黑巾猶遮了左半邊臉頰,手拿匕首,目露“凶光”。
他懶得攤開來細讀,就把絹帕撲滅了,燒成灰燼,任它在指間隨風飄散。
本來是想出來拿點行李和川資,但這會兒破門輕易,轉頭把內裡那位嬌滴滴的美人給嚇壞了,他可不曉得該如何賠她。
她一襲藕荷色便服勾畫纖柔身姿,滿頭青絲隨便披垂,手裡舉著一支紅燭,燭光映一臉蒼茫和幽幽,色彩是最溫和暖和又淡雅。
歸正隻要兩年,兩年後大師你情我願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既合適律法,又無礙品德。
重新到尾,冷知秋都冇說一個字。
房間裡有嫁奩不假,可她家窮,嫁奩不值幾個錢呀。最值錢的恐怕就是母親給的那對玉鐲子,他如勇敢搶,她就跟他冒死!
項貴重把玩著匕首,遊移。
輕吐了口氣,她便重新閂好門,回到床上睡覺。
項貴重估計她不會尖叫了,便鬆開手,閃身退出了門外,緩慢的把匕首和蒙麵黑巾全收了起來。他始終垂著眼皮,再也不肯看她一眼。
前人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本來他就過得不輕鬆,老孃又非塞出去這麼個費事女人,光亮正大地占了他的寢室,還要勞累他為她辦理安排,這哪是媳婦兒上門?清楚是來索債的!
半夜半夜,從天而降,落下如許一條白絹帕,怯懦的會覺得見鬼了。
到底是誰嚇到了誰?
莫非他不曉得一句話叫做“平生不做負苦衷,半夜不怕鬼拍門”?這承平世道停戰多年,她有甚麼好怕的?為甚麼要有警悟性?
她是睡不平穩,聽到彷彿有人感喟,就壯著膽量開門看看,開門就見持刀強盜一枚!
這是冷知秋嫁入項家的第一個淩晨……
過了好一會兒,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降落,硬擠出幾分玩世不恭:“嘿嘿,我嚇你玩來著,一看你就是個怯懦鬼。”
說到索債,他又想起他那二百二十兩銀子,現在想著倒是冇有肉痛的感受了,腦筋裡閃現冷知秋的模樣,另有那些聽起來像黃鶯鳥叫般的話語,此時現在,他竟然另有表情莞爾一笑。
項貴重拿一根苗條的指,撩起那條絹帕,秀挺的眉微蹙。
氣味跟著身材的靠近而纏繞鼻尖,冷知秋平靜了一下心神。是項貴重!
項貴重在冷知秋開口喊“抓賊!”之前,先一步閃身,伸臂環住她的脖子,手捂著她的嘴,將統統響動消弭於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