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紅珠姐弟就過來了。
西山書院的門生不拘貧富,隻論天賦風致、才乾學問,大族後輩自小馳名師發矇,到底比貧寒人家的孩子便宜些,是以書院上頭多數也是家有資財的學子。這等人樣,自小就入有丫環,出有小廝,很多活計底子就冇做過,若真把幾十上百個穿衣用飯都不太利索的孩子扔在山上,那折騰餬口小事就費了好大工夫,不但門生學不好,先生也得用心看顧。是以,書院也是答應學子帶個書童的。
紅珠到時見朱伯修改好清算著行李,因著他這回腳傷,待在家裡整整養了一個多月,比往年放年假的時候是多多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現在朱伯修拄著拐是能走了,但若依著朱老太太和薑氏的意義,他不養到非常也該有個8、九分才情願讓他走的。
紅珠怕打擊了他,又笑說:“行了,擔憂甚麼,我弟弟最聰明瞭,哪個先生見了都會樂意的。”
李氏這麼一開口,程文涵心機卻一下都活了,他怕紅珠不承諾,立時就上前抓了紅珠的手,不幸兮兮地說:“姐,你最會說話了,如果見先生時你也在,那就更好了。”
薑氏也不是個憐貧惜弱的,就是之前李氏紅珠她也當真使喚,莫說現在這盼兒不過是家裡買來的小丫頭。紅珠看那盼兒交來回回折騰,又搬箱子又抬水桶,看那分量好歹冇把人給壓壞。
程文涵冷靜點頭。
辦完了她爹的事,紅珠就籌辦程文涵跟朱伯修到西山書院的事。先前也去過一回了,擺佈路程都是熟諳的,隻因這回說好了能見先生,紅珠深思著還是帶上程文涵寫的字帖、做的舊文,若趕上了先生問起,恰好能夠看。
李氏便也說:“大哥,我內心是極感激你的。若冇人讓我們回朱家,我們母子三人這幾年還不知如何呢。”
那日去朱家時,紅珠也趁機跟朱伯修定好日子路程,怕臨時生出變故來,紅珠又往說往朱家那頭問了一回。
李氏也跟著道:“你去了,我也好放心。”頓了頓又道:“食鋪那兒有我呢,明日我直接去就成了。”
因著這回尋中人雇書童,薑氏還趁機給家裡找了個小丫頭。
可恰好朱伯修自個在家自學,越看書就越不得勁兒。他上回跟程文涵說的那些話也不是胡說的,他本身也覺出來自學的弊端來。若真讓他養傷三四個月,轉頭學業都怕丟了七八分了。
紅珠聽她說得果斷,便曉得她真真是不放心的,想了想她也就應下了。
朱桂達聞言不由笑了笑,他這一笑,李氏便也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