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到底也是使壞教唆人,紅珠並未多言,隻隨便拿了個話頭去提示了李氏和程文涵稍作留意,免得以後又被薑氏作踐排揎。經了這麼些事,李氏也早不是那軟綿不爭的模樣了,又因不幾日就要離了去,氣度裡頭也添了幾分底氣,一聽紅珠叮嚀她,她便也未幾說,隻應了。
可恰好這些事就禁不起講究,如果坦開闊蕩的冇人說話也就罷了,如果真有甚麼歪話一傳,背先大家指指導點的,這日子也就難過了。
程家孤兒寡母的冇個去處,待在朱家裡有吃有喝,另有親人長輩看顧如何不好?無端端的如何就要搬出來?朱家這麼不顧名聲地把他們趕出來,是不是有甚麼內幕?傳聞那李氏如何如何,那家女兒如何如何,那家小兒郎又如何如何……
雖說他們這一朝民風較前朝開放,販子人家為著生存,這禮俗上頭冇多大講究,像紅珠這麼個女人家也能上街也能做活,而男男女女相見扳談也冇多大的避諱。
這事轉頭讓紅珠曉得了,真真又是氣又是恨。恨不得再衝到堂屋裡跟薑氏廝打一番。
可公開裡掐了半天手指,紅珠還是忍住了。
李氏看後代這般懂事知心,那點委曲立時就拋去了,抓了後代的手,笑了笑。
紅珠往李氏臉上看了一會兒,又轉頭看向程文涵,半天賦說:“這回就算了。”
朱桂達還待要說,偏薑氏狠狠扔下一句:“她便是如何了,在這家裡如何也輪不到你這個做大伯的來替她心疼!”
李氏如許的身份,本來就是怕這些閒言碎語牽涉的,這薑氏這一回口舌還狠絕,為了欺辱李氏竟把自個丈夫也搭上了。
紅珠內心對這所謂名節向來冇有多放在心上,她平常遇著如許的事也是勸李氏放寬解不去細究,這日日活在人丁舌下,還如何能歡暢舒坦?可李氏就是個斷念眼的,她那繼母行事奸商,偏就隻教了她女人家賢能淑德的做派。現在受了這類氣,李氏能忍著冇鬨出世死來,紅珠已然高看她幾眼了。
可紅珠敢就這麼帶著外人上門來搬場了,哪兒還情願看朱老太太神采,一張口就說:“奶奶,曉得你捨不得我們,可我二舅忙著歸去開店呢,彆擔擱了儘早搬了。文涵身上冇好,我留他跟奶奶說話。”一說完就不顧朱老太太說話,拉了李氏就走。
李二舅一想便道:“也行。”
她暗想,這約莫也是因著之前她跟薑氏鬨得一場扯到朱伯修上頭,不但薑氏記恨,連她大伯朱桂達內心也埋了些芥蒂。若平常,薑氏毫不敢在舍了臉在朱桂達麵前提這些怪話,若她敢,朱桂達立時就要發作她,哪兒會像今兒普通隻罵一句就算了。